刚才她娘给官差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要不,悄悄告诉给大伯母?
说不定她们就会心软呢。
或许可以试试。
队伍末尾。
柳萦萦扶着谢云祁,黛眉轻蹙,低声念叨,“夫君,下次不许再以身犯险,我能行的。”
“咳咳……”谢云祁气度温润,周身羸弱,一双明亮清透的眼睛里却有些委屈,“对不起,萦萦。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而已。”
可他身子弱,又不会武功,只能以身挡刀了。
柳萦萦一听,顿时没了脾气,还有点心疼他,“我知道,可是……
可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受伤嘛!”
这次真是把她吓得不轻。
她决定了,每天必须拿出一个时辰习武。
反正爹和云荆都会武功,让他们教教自己也不难。
谢云祁淡淡一笑,声音清越,“好了,咱俩现在不都好好的,就别提刚才的事情了。”
柳萦萦点点头。
顾明舒在她们俩身后偷笑,谢云霆赶紧捂住她的嘴。
人家小两口说话,她这个当嫂子的,怎么能偷听呢。
还笑出声。
顾明舒斜了他一眼,发现他并不能看到自己的眼刀子,便抬手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嫩肉。
她真没有偷听,谁让前面是萦萦他们在说悄悄话,后面是爹娘在说悄悄话,她夹在中间,还不是那个近听那个。
嘶——
谢云霆闷哼,嘴角无奈上扬。
这么多年,她怎么就会这一招。
官差放弃监督崔六娘一家,以至于她们走在最后面,无人约束。
谢云澜蹲在谢云荆身后,趁人不备,把手中多余的两竹筒鱼丢进空间里。
可惜,浪费了四条。
其实应该把那四条鱼捡回来,后面如果有人再惹他们,就重复利用的。
谢瑜坐在谢云荆脖子上,口中咬着一颗糖,有些昏昏欲睡。
哈~
崔六娘听见她的哈欠声,回过头来,“云荆,把你妹妹给我!”
也不知刚才吓到孩子没有,光顾着说事儿,忘了安慰孩子。
不过她女儿也不是个胆小的性子,从刚才她那干净利落的动作中就能看出来。
谢瑜又挪到崔六娘怀里。
“睡吧,瑜儿!”
谢瑜眨了眨眼睛,没两下就颠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找到金子的缘故,下午队伍前进速度快了不少。
天色刚黑时,远处城墙便遥遥在望。
赵明骑在马上,看了一眼在另一匹马上躺尸的宋奇,又回头看了眼队伍。
“大柱,城里没有驿站,咱们一会儿找间客栈落脚。
到地儿你就赶紧去请大夫!”
宋奇昏睡一日都不曾睁眼,情况怕是有些棘手。
他这一下午思来想去,脑袋都疼了,甚至觉得应该请个大夫给自己看看。
“好!”孙大柱点头,吞了吞唾沫,就跟在吞刀片一样。
他总觉得今天中午吃进去的鱼刺还在喉咙里。
请个大夫也好,他也得看看。
还有他背上被蜈蚣咬的地方也疼,要不是贾哥手里有药,他都想把宋奇从马上扔下去,自己骑马了。
今日实在倒霉。
晋国无宵禁,进了城,城中灯火通明,来往百姓络绎不绝,贩夫走卒叫卖不停,场景一派繁华。
可当他们带着蓬头垢面,穿戴枷锁的流放队伍经过时,整条街的声音都被压住,众人纷纷抬头看过来。
枷锁碰撞声丁里哐当,面对路人鄙夷、唾弃的视线,队伍中不少人下意识埋低脑袋,藏起面容。
“啧啧啧,这群人一看便知犯了大罪,瞧着不要脸的模样,难道是怕挨打?”
“哼,老娘可舍不得手头的鸡蛋,呸两口唾沫得了。”
“看,还有小孩儿呢,真是遭罪啊。”
“遭罪?被他们家大人迫害过的人才是真遭罪。”
“看这方向,是要往边境去吧,果然是犯了大罪的。”
百姓对她们指指点点,眼中只有指责怪罪。
崔六娘神色淡淡,将孩子搂紧,无视她们的闲话。
谢云荆咬牙,悄悄握拳。
他好想呐喊,好想反驳,他们是被连累的。
他们是无辜的。
该死的人是谢老头儿!
可他也明白,在所有人看来,出生在谢家那就是错,无论他们有没有参与其中。
谢云澜察觉他的异样,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没事的,云荆!
哥在呢!”
谢云祁也看过来,出声安慰。
等队伍进入客栈,这才隔绝外人的视线。
照旧,官差要了两间房,其他人随意。
孙大柱放下包袱就出门去请大夫。
其他人合力将宋奇抬上床后,累得大喘气。
今日这家客栈生意不好,房间多,需要房间的人都住进去了,只是掌柜脸上笑着,小二却拉垮着神色。
这么多脏臭得连乞丐都不如的人住进来,晚上得烧多少水啊。
谢翀这次没有顾虑的要了一间上房,又给了小二一块碎银让他先给他们烧水来。
小二眼前一亮,神情立马就变了。
进了房间,一股淡淡的腐木气味传来,崔六娘立马揪眉。
难怪这家店生意不好,这上房气味还这么重,谁乐意住进来啊。
好在房间大,门口有一扇屏风遮挡,进来的人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屋中情况,她便让柳萦萦带着谢云祁和谢瑜进空间了。
谢云霆坐下,耳尖微动,侧目道,“娘,他们好像请大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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