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六娘洗了手,坐下来倒了几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在谢云霆面前,“没关系,就算姓宋的醒了,无论他说什么,娘也有对策。”

    况且他也没那么容易醒。

    很奇怪,宋奇得了疯狗病,今天竟然没有犯病。

    谢翀检查完屋子环境过来,喝了口水,“一切正常。”

    他特意选了靠墙角的上房,旁边屋子没有住人,只需说话小声些即可。

    “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带老二媳妇出门去沐氏镖局。

    但我怕姓宋的会醒,官差万一找麻烦……”

    他惦记着孩子的事情,又担心官差那里出岔子,一时间不知该顾那头。

    顾明舒不禁担心起来。

    崔六娘看向她,目光尽可能镇定,安慰道,“放心,阿舒!

    我们不会让铭儿出差错的。”

    实在不行就晚些再出门去。

    谢云霆顺势握住顾明舒的手,倒不是劝慰,“阿舒,把包袱里的地图拿给我。”

    顾明舒不解,还是起身去拿。

    “要地图做什么?”

    谢云霆接过地图,让她帮忙摊开来,对自家亲爹道,“爹。

    先前我们不是商量让镖局的人跟在流放队伍后面护送铭儿一日吗?

    如今看来,有些太冒险了。

    我没记错的话,祥安城和狗熊岭两城之间有条山间近道,如果官差选择走这条路,镖局的人跟在我们后面,很容易被发现。

    不如我们让人将铭儿送到狗熊岭去等我们。”

    而且山间近道,危险重重,铭儿又小,他不太放心。

    狗熊岭众多狗熊出没,官差要带着他们安全度过狗熊岭,就要在城里购买装备。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把铭儿接回来。

    他也是今天下午突然想到还有条近道的事情。

    谢翀忙看了一下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城池位置,微微一惊。

    是了,他怎么把这条近道给忘了。

    在床上躺太久,记忆也不好了。

    还好云霆及时想起来。

    顾明舒咬唇,看向自家夫君,眉间重覆愁色,“那铭儿岂不是要离开我们两日?”

    这里到狗熊岭还有两日路程呢。

    “不到两日。”谢云霆放缓语气。

    “那……万一官差不走近道呢?”顾明舒的手在桌下紧张攥着,神色复杂。

    谢云霆摸了摸地图,解释道,“很大概率会走的。

    最近两日行程越发缓慢,官差怕耽误进程,肯定想办法走近道。”

    就算不走近道,其实这个办法也是最好的。

    如果他们明天一早把铭儿送过去,明天夜里露宿荒野,不好接头不说,家里人还不好分头行动。

    今日跟官差产生冲突,他们一定会盯着他们,找机会报仇。

    如果爹去接铭儿了,官差说不定就要趁机报复。

    谢翀敲敲桌子,目光冷静,“老大媳妇,先别慌。

    等我一会儿跟你弟妹去了沐氏镖局回来再说。”

    如果沐氏镖局的人值得信任,就是铭儿多放一日也安心,可倘若镖局的人信不过,他是不会选择送铭儿过去的。

    “……好!”顾明舒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她知道,这一步必须迈出去,可她就是不放心。

    过了一会儿,小二热情的送水和吃食来。

    谢翀关门时,正好瞧见孙大柱拽着大夫上楼,他贴在门口看了看。

    等他们进屋后,这才关上门。

    官差屋子。

    宋奇一动不动平躺在床上,唇色乌紫,眼眶凹陷,手指呈现紧绷鸡爪状。

    大夫坐下来,一边诊脉一边听赵明描述症状,额头上的皱纹逐渐加深。

    恐水症?

    可恐水症后期的病者是处于狂躁状态,睡不着的,这人看上去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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