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对许清岁说道:“还行,关系一般吧,主要是合作关系。”
“是嘛,我还以为有嫂子了,什么时候带嫂子给我认识认识?”许清岁打趣道。
“我倒是也想啊,奈何都是有缘无分,实在让人伤心。”秦放说完,扮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逗得许清岁乐不可支。
“对了,你衣服带得厚不厚?我跟你说,北方可冷了,雪估计都下得老厚了,你应该没有去过北方吧?”秦放问道。
许清岁摇了摇头:“没去过,我带了羽绒服,应该不会冷吧。”
“冷也没事,到时候带你去买衣服。”秦放神色有些落寞,喃喃自语道:“记得我第一次到北方的时候,也是冬天,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很大,是那种鹅毛大雪,我和母亲都穿得单薄,一下车冻得够呛,母亲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周围站着一圈穿着黑色大衣的保镖,他们好像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冰冷冷的,那样的场景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我回想起来,都会感到悲凉。”
他这一生为数不多的温暖,都是母亲带给他的,还有……
秦放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许清岁,在他的记忆中,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熠熠生辉。
许清岁经历过失去亲人的感受,所以对于秦放的一席话,她很能感同身受。
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只能说道:“幸好我们都熬过来了,现在长大了,也有了可以保护自己,和保护身边人的能力,不是吗?”
秦放如释重负,微微勾起唇角,看着许清岁的目光不曾挪移分毫:“是啊,我很庆幸,现在的我长大了,也有了可以保护身边人的能力。”
所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许清岁。
在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亲生母亲,另一个就是许清岁,可是母亲已经没有了,子欲养而亲不待,他没有机会再去保护母亲了,但还好,许清岁还好好的活着,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他看得见也摸得着。
下飞机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走出机场的瞬间,北风夹杂着雪花席卷而来。
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就如同被锋利的刀割过一般的疼,许清岁下意识地将脖子缩起来,就在这时,一条围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还带着温热。
她转过头,看见秦放正在帮她整理围巾:“冷,先用我的。”
“那你呢?”许清岁本想拒绝的,但秦放态度坚决,她也不好再推辞。
“我是男人,懂吧。”秦放说完,帅气地甩了甩头:“走,张老爷子已经在等我们了。”
正说着,见停车场有人朝他们招手。
许清岁远远便看清此人是许久不见的张爷爷。
等走近,她激动地打招呼:“张爷爷好。”
张茂才看见许清岁,也是高兴得不得了,连连点头:“好好好,有出息,爷爷就知道,你肯定能考得过。”
“快上车,外面冷。”张茂才将两人的东西甩进后备箱,然后打开后座的车门,让两人坐了进去。
他的这辆车有些年代了,好在是一辆越野,所以后座空间比较大。
“秦家二小子,我把你送去哪儿啊?是秦家老宅还是郊区别墅?”等出了停车场,张爷爷对秦放问道。
秦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去郊区别墅吧,麻烦张爷爷了。”
郊区别墅,是他和母亲一起居住过的地方,也是母亲离世的地方,对于秦放来说,有着特殊的含义。
更重要的是,对于秦家老宅,他十分的厌恶,那是一个犹如人间炼狱的地方,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正常人,全是神经病。
他想要斩断和秦家的一切联系,他一边憎恶着秦家的人和秦家的一切,可身上却流淌着秦家的血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的变成了厌恶的人,慢慢的被同化,变成了一个不正常的人。
而他想要逃离,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就如同一个人掉进了沼泽,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更深,他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一点一点任由自己沉沦下去。
许清岁能感受到秦放的痛苦,自从张爷爷问他要去哪里之后,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非常阴郁,仿佛有一个黑洞,吸走了他所有的活力,让他变得没有生气,形如枯槁。
她猜想,或许和他的经历有关,这座城市,有他不愿意面对的伤痛。
而这些伤痛,她却无法去帮他化解。
“秦哥,你要在这边待多久啊?”许清岁开口问道。
秦放缓缓睁开眼睛,听到她的声音,他身上的阴郁散去了不少,他回道:“不清楚,应该要待很长一段时间吧,毕竟马上要过年了,秦家每年都要搞家族聚会,没办法。”
许清岁点点头,随后又对前面开车的张茂才问道:“张爷爷,我们要在这边待多久啊?”
“这座古墓才开始挖掘,你知道的,考古工作是一项细致又繁琐的活儿,估摸着要过年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去了。”张茂才继续说道:“不过你是自由的,你来这边负责修复一类的工作,有事情直接请假就行。”
“好的。”许清岁回头对秦放说道:“既然我们都待在一个城市里,未来相互照应,秦哥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秦放顿时就笑了起来:“行啊,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和你客气,这边我熟,等你有空了告诉我,我带你出去逛逛,这边很多的博物馆,还有许多古建筑,你肯定感兴趣。”
“好。”许清岁见秦放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放下心来。
两人聊了一些名胜古迹,不知不觉就抵达了目的地。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一座别墅屹立在半山腰,四周都是参天大树,黑夜中,别墅的轮廓显得有些阴森。
秦放开门下车,拿上自己的东西和许清岁,张茂才打过招呼,然后走进了别墅的大门。
路灯忽明忽暗,他的影子在风雪中被拉得很长很长,一种无声的孤独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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