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才叹息一口气,悠悠开口道:“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都是秦家造的孽啊。”

    许清岁回转目光,问道:“张爷爷知道有关于秦家的事情?”

    “圈子就这么大,越是大家族,其实越没有秘密,我知道也不奇怪。”张茂才叹息一口气:“秦家这样的百年家族,内部的竞争是非常残酷的,在他们的眼里,普通人在乎的亲情,最是不值一提,没有价值的人,不配活着,要想在这个家族站稳脚跟,只有拼命的证明自己,拼命的往上爬,最终能坐上掌门位置的人,脚下都是累累白骨,他的路……”

    张茂才停顿了一下,叹息地说道:“不好走啊。”

    许清岁沉默了,她从小在有爱的环境中长大,无法想象,被亲人当成养蛊一样长大的秦放,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也难怪,他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许清岁被安排进了工作组,负责善后和修复工作,目前就她一个人。

    她看着一件一件出土的文物,这座古墓年代久远,因此文物的损毁很大,许清岁第一次独立接手,心里难免紧张害怕,担心自己会搞出岔子。

    像这样重要的文物,每一件都极其重要,出不得一点意外。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张茂才对她说道:“你别担心,过两天,徐晚山会过来帮你。”

    许清岁一听,心里的大石头顿时就落了地,高兴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管是从经历还是技术上来说,徐晚山都比她强,有这样一位师兄带着她一起完成工作,她一定能学到很多很多有用的东西。

    许清岁听了张茂才的话,还真以为徐晚山要等几天才过来,结果第一天一早,她就看见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徐晚山。

    “徐师兄!”许清岁看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人,不确定地喊道。

    即便他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厚重的衣物依旧包裹不住他儒雅的气质,许清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徐晚山笑得眉眼弯弯,将遮挡在脸上的围巾往下压了压,露出整张脸,给许清岁打招呼:“许师妹,我们又要一起合作了,多多关照啊。”

    “徐师兄客气了,这句话该是我说的,以后多多关照。”许清岁连忙请人进了工作现场。

    因为下雪和天气寒冷的缘故,为了保护出土的文物,在工作现场搭建了篷布,里面的温度控制得适宜。

    徐晚山脱下厚重的风衣,换上工作服:“走,进去瞧瞧,里面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因为许清岁比他先来两天,因此整个墓地她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于是自主给徐晚山充当起了导游,一路往里走,整个亲王墓映入眼帘。

    徐晚山见过的墓地不少,但如此大规模的亲王墓,他还是第一次见。

    里面出土的文物虽然损毁严重,但是多数都精美绝伦,即便被泥土尘埃覆盖,依旧挡不住它们的光辉。

    徐晚山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微瑕瓷器,眼中冒着光,感叹着说道:“这可是我们老祖宗留给我们后人的瑰宝啊,你瞧瞧,在那个时代,能烧制出如此精美的瓷器!”

    许清岁凑过去,感觉这件瓷器在徐晚山的手中有了生命。

    她能想象中,未来的某一天,这些文物放置在博物馆里的时候,能吸引来多少赞叹的目光,也能想象,从这些文物中,能获取到多少失传的文化。

    这大概就是考古的意义的,知道什么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又将要往哪里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流逝,许清岁每天和徐晚山探讨着修复工作,有时候在地下室一待就是一整天,她每天脑子里琢磨的都是怎么把文物修复好,不知不觉中,把所有的杂念都摒弃掉了。

    “要放假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过年啊,还是想在这边多呆几天?”直到徐晚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许清岁才知道,原来时间过去得这么快,不知不觉,她已经在这边待了一个多月了,还有十多天就要过年了。

    过年,是每一个游子都期盼的节日,这代表着可以和亲人团聚了,许清岁自然也不例外。

    不去想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感觉,认真想起来,原来她已经好久没见弟弟和林晚了,还有……霍西临,那个藏在心底深处,她不愿提起的人。

    可思念无声,好多经历,不是她想要忘记就可以忘记的,不知如今的他又在做着什么呢?

    自从她来了北方,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他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而她也识趣的没有再去打扰他,两人似乎约定好的一般,再无关联。

    “许师妹,这是想家人了吧?”看着许清岁惆怅的神情,徐晚山忍不住询问到。

    许清岁点点头:“是啊,我还没有离开弟弟这么长的时间,以前读书的时候虽然也分别,但每个周末我总会去看他的,这一次出来这么久,也不知他有没有想我。”

    “只是想弟弟了吗?你家先生呢?我听闻这是你们结婚的第一年,想必今年要在一起过年吧,有没有期待?”

    许清岁怔了怔,随后笑了起来,没有直接回答徐晚山的问题。

    徐晚山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但他也识趣地没有再多问,只是说道:“有任何需要师兄的地方只管开口,师兄人脉还可以,或许能帮得上忙哦。”

    许清岁朝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转眼到了放假的日子,也不知秦放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许清岁刚收拾好东西,打算乘坐徐晚山的顺风车一起离开的时候,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见她要走,秦放脸上的表情又是失落又是开心,失落是因为她要离开了也不告诉她,开心是因为幸好赶上了,没有扑个空。

    “秦哥,你怎么来了?”许清岁惊讶地问道。

    “我不来,你不是就走了吗?”秦放故作不高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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