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骇,“鹤亭快告诉母亲,你觉得哪里不适?去把太医请过来。”
太医还没走,就在隔壁花厅,徐妈妈跑着就去。沈追后退一步,惊慌全都写在脸上,“父亲何出此言?太医和徐老都说父亲并无中毒的迹象,难道他们全都诊错了!”
他震惊的是,沈鹤亭怎么会知道?沐云舒也是一脸担忧,但她担忧的可不是沈鹤亭,而是这件事会不会败露。沈鹤亭环顾四周,燃烧的蜡烛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晨起我便觉得身体有异常,那种感觉难以形容,直到我刚才醒来,觉得身体有所松快,更显晨起的不适,十之八九我应该是中毒了。”
原来如此。沈追总算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他低估了沈鹤亭的警觉。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而来,他仔细询问过沈鹤亭之后,再次为他诊脉,依旧没有诊出什么来。沈鹤亭沉思片刻,“会不会是某种特别隐秘的毒?”
太医点头,“回侯爷的话,不排除这个可能,还是请院使大人过来看一下比较稳妥。”
老夫人立刻叫人去请太医院崔院使。崔院使一共为沈鹤亭诊了三次脉,脉象皆没有问题,他面色凝重,“听侯爷的描述,应该是中毒了,真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奇毒,脉象并无异常,却深藏于体内,不瞒侯爷说,下官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都诊治不出来,何谈解药。”
“一定是苏蒹葭对父亲做了什么,孩儿这就亲自去把她抓来,一定要逼问出她究竟给父亲下了什么毒,解药又在哪里。”
对于这个接过沈追一点也不意外,此事暴露了也好,他正好可以事推到苏蒹葭那个贱人头上。“行简,回来,不是她。”
沈鹤亭听斩钉截铁,她还没有嫁入侯府,他就已经中毒了,再说了若真是她,她又为何要将他中毒的暴露出来。沐云舒问,“父亲怎知不是她?”
沈鹤亭轻笑出声:“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害了我有什么好处!”
这会老夫人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听芷儿的了,宁安公主又如何,他们沈家不娶,她还能强嫁不成!“行简,这一次你亲自去。”
老夫人彻底相信苏蒹葭的梦境,已然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她身上。沈追不敢在耍什么花样,他不信什么梦境,也不信苏蒹葭真能梦到解药,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苏蒹葭有问题。苏家已经落锁。有了苏衍的吩咐,这一次沈追不仅吃了闭门羹,守门的仆从一听是侯府的人,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回应只当外面有狗在狂吠。苏蒹葭沐浴过后都准备休息了,听浅月说侯府又来人了,且这一次来的是沈追,她就知道定是沈鹤亭发现自己中毒的事,不然以老夫人的性子,绝不会再叫人登门来请她。她嘴角噙着盈盈浅笑,等着看好戏吧!最迟明天,沈青芷一定会来求她。有了昨日的教训,今晚沈追必不敢再轻举妄动,她可以睡一个好觉了。沈追来的快,回去的也快。崔院使已经回去,说是回太医院,召集一众太医一起想想办法。见沈追也没有把人请回来,且这一回苏家的人直接不带理他们的,老夫人除了生气,更多的是无奈,“难道真要芷儿亲自去求她,她才肯回来吗?”
沈鹤亭眼眸半垂,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芷儿那般咄咄逼人,且她走的又决绝,对侯府,乃至他全无半分眷恋,想叫她回来怕是不易。“罢了,莫要再强人所难了,还是等崔院使的消息吧!”
哪怕她的梦境接二连三成真,也未必能梦到解药,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崔院使身上。沐云舒开口说道:“祖母,还是听父亲的吧!即便让小姑母去请,人家也不见得愿意回来,再说了即便她回来了,就一定能梦到解药吗?这种事谁敢保证。”
沈追也是这个意思。老夫人也盼着崔院使能想到办法,“那就再等等,明早再说。”
今晚,沈追果然没有在作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崔院使带着一众太医,将太医院现存的古籍都翻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翌日,天还未亮,老夫人就叫人去太医院打探消息,得知这个结果后,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失神的喃喃道:“难道真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她连早饭都没有用,“去国公府把芷儿叫回来。”
沈青芷还在禁足,徐妈妈连她的人都没见到,只能禀了国公夫人,她说的含糊,只说老夫人请三小姐回去,国公夫人不愿意沈青芷再插手长宁侯府的事,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见徐妈妈打发回去。老夫人一听就知道国公夫人的意思,她脸拉得老长,“她敢不放人,你再去,就说我病的快死了 。”
徐妈妈这才将沈青芷顺利带回来。“母亲,你是特意让徐妈妈来救我的吗?你怎知我婆母将我禁足了,还是回家好,这一回我定要多住几日,等我那婆母气消了再回去,还有那些对我不利的话,肯定是苏蒹葭那个贱人传出去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呀!绝不能轻易饶了那个小贱人……”沈青芷一进来就说个不停,全然没注意到老夫人担忧的一夜未眠,一脸倦容。“芷儿,你二哥当真中毒了,你不知道昨日他又昏倒了,还吐了血。”
都不等她说完,老夫人便打断她的话。沈青芷一愣,“母亲,我不信,徐老都说了,我这叫人再请徐老来。”
“没用的,芷儿,崔院使都来了,连他都诊治不出来,现在能靠的只有苏蒹葭了,我已经叫行简和云舒去请过她,只是他们连苏家的门都没有进去,母亲是真没有办法了。”
老夫人忍不住哽咽道。“母亲你叫人请我回来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想让我去求那个贱人吧!你想都别想,我是绝不会去的,二哥中毒了,就去找太医,找苏蒹葭能有什么用。”
沈青芷皱眉,她说着扭头就往外面走。却被一人挡住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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