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示意影七接着往下说。
苏蒹葭与太后也在一旁听着。
影七接着说道:“当年给盛国公夫人接生一共有两位稳婆,一个姓卫,一个姓郑,国公夫人诞下嫡女当日,姓卫的这个稳婆在回去的路上,不慎从马车上摔下来,当场身亡。”
其实听到这里苏蒹葭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母亲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
只怕国公夫人当年诞下的确实是双生女无疑。
影七顿了顿接着又道:“至于那位姓郑的稳婆,回到家的当天夜里也出了意外,说是起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人当场就去了。”
大长公主当即冷笑出声:“什么意外,哪里就有这么多的意外了,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
“去查的人还查到一个消息,姓郑的这位稳婆没的当晚,她的儿媳无意间听到她梦呓什么两个,是两个,他们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发现国公夫人生产的那一晚,国公夫人的乳娘去了一趟城外的庄子,没过多久庄子上突然起火,庄子上的人全都葬身火海,此后国公夫人便大病了一场。”
影七说到这里,大长公主面容森冷,“这也就是说,这是国公府自己造的孽了,皇室中有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双生子则不能立为储君,怕是国公府便以为双生女便也不能立为皇后,在诞下双生女之后,便送到庄子上一个。”
“也不知那场火,是人为,还是意外?如今身在皇后寝宫的定然是另一个孩子,叫人接着往下查,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婴孩绝不可能从火海中逃生。”
大长公主突然想到一个叫人脊背发凉的可能,“倘若这场火是背后之人蓄意为之,为的就是双生女中的另一个……”
“母亲,若这是如此,他们是从什么时候便开始布局的?这可真是一场天大的阴谋!”苏蒹葭听了只觉得毛骨悚然。
太后亦是如此,她先是震惊,继而眉头紧锁道:“如此说来,皇后怕是凶多吉少了。”
苏蒹葭与大长公主一阵沉默,她既是双生女中的另一个,自然恨毒了皇后,加上她又有一身诡异莫测的蛊术,皇后怕是连的尸骨都难寻。
沉默过后,大长公主立刻叫人把宁安公主保护起来,至于太子那里她早就安排了人手。
苏蒹葭猜测,圣上极有可能知道皇后的下落。
今早影七还收到一个消息,“殿下,还有一件事,昨晚晏老夫人遇刺了,他们针对的怕是晏太傅。”
大长公主听闻后,她脸色一沉,这还用说,他们想杀的当然是晏行了,太极殿那一晚,晏行算是彻底暴露了。
至于沈鹤亭那里怕是也不太平,因为他原本就是他们要除掉的目标。
想到晏老夫人是绾绾嫡亲的祖母,大长公主问了句,“晏老夫人可有什么事?”
影七摇头,“太傅大人安排了人手,晏老夫人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大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见自家女儿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又问,“长宁侯那里呢?”
影七道:“侯爷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大长公主有些意外。
苏蒹葭脸色越发凝重,连晏太傅这里都出事了,侯府却风平浪静的,事出反常必有妖,等着沈鹤亭的又会是什么?
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今早起来后,皇后总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疼,不仅如此就连背都是疼的,她遣退一旁伺候的婢女后,把暗卫唤了出来,问他们昨晚可曾发生什么事。
几个暗卫齐齐摇头。
皇后有些不放心,待他们退下后,她第一时间去了密室,隔着密室的门,见里面的人还在,且他脖子上的锁与往常一样,她这才放下心来。
想到再有三日就是太子的登基大典,她笑的无比阴森,幸好她在宫里,否则主子又怎会知晓就连晏行都是大长公主的人。
还有沈鹤亭……
昨晚,晏行便回了晏家。
晏老夫人虽然受了惊吓,但一碗安神汤灌下去,她便精神抖擞,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见晏行回来,她非但不高兴,反而耷拉着脸,“我这不是没事,你回来了干什么?谁叫你回来的,你好不容易才留在大长公主府。”
“你莫不是以为公主府是你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万一大长公主不要你了,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你还不快给我回去。”
“等我死了,你再回来给我发丧也不迟。”
晏老夫人对着他连连摆手,“我虽然不懂朝中大事,但你也不想想,但我这没什么用处的老婆子,都被人给惦记上,殿下和郡主该有多危险,你不去保护她们,杵在我跟前干什么?快走,省的我看见你就烦。”
“母亲,你当真没事吗?”晏行有些不放心。
晏老夫人两眼一闭,再不看他一眼,“你若是再不回大长公主府,我可就真有事了。”
晏行起身去了前院,马上就是太子的即位大典,他必须把文武百官全都再过一遍,为殿下清除那些暗中的隐患。
沈鹤亭那里也没有闲着,任谁都知道太子登基那一日,必有大事发生,到时候朝中动荡,难保不会有人趁机发兵,掀起战祸,他要顾及的还有边关。
崔院首怕圣上承受不住,断肢重接的痛苦,给他服用了大量的安神药,他怕是得昏睡一天。
苏蒹葭与大长公主也不能一直留在宫里,去太极殿看望过傅诏,两个人又去了皇后寝宫,陪了皇后一会这才离宫。
贺氏已于昨日下葬。
今日一大早,沈青瑶前脚来给老夫人请安,后脚沈留白就来了。
“伯母!”他一来便跪在老夫人面前,红着眼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留白早早就没了父亲,,如今连母亲也去了,只剩下伯母与大哥这两个亲人了,以后伯母便如同我的亲生母亲,求伯母让留白侍奉在侧,留白定会好好孝敬伯母,绝不会违逆伯母。”
沈青瑶慢条斯理瞥了他一眼,然后她揽着老夫人的手臂说道:“母亲,难得留白有这份孝心,你就成全他吧!”
老夫人定睛看着沈留白,她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她沉默不语,沈青瑶立刻加了一把火,“哎!自我回府这都多少天了,这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二弟一回,我便也就算了,母亲这里也不见他多来。”
她说着一顿,“他怕是还念着重华郡主,这才有意与我们疏远,若二弟能有留白这份孝心就好了。”
“留白,你还没有婚配吧!不知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夫人?”她忽然问沈留白。
沈留白拱手看着老夫人说道:“留白全听伯母的,只要伯母喜欢,让留白娶谁,留白就娶谁。”
“你此话当真?”老夫人发话了,“我说什么你都听?”
沈留白重重点头,“不管是现在,还有以后,只要伯母说的话,留白唯有顺从,此乃孝道。”
老夫人眯了眯眼,“你敢发誓吗?”
沈留白心里不屑,但他面上恭敬,立刻当着老夫人与沈青瑶的面指天立誓,“从今日起,我沈留白必对伯母唯命是从,若违此誓,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摆手说道:“行了,我知道你这份心了,你且回去吧!”
沈青瑶日日在老夫人耳边吹风,加上贺氏已经死了,其实老夫人早就下定决心,她不过想要沈留白一个态度罢了。
毕竟她可不想再养一个沈鹤亭这样的白眼狼了。
不过让老夫人好奇的是,“瑶儿,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知道这件事的人,早就全都被她打发了。
“母亲怕是忘了,我比二弟足足大六岁,母亲生二弟的时候,我就躲在柜子里,亲眼看到母亲生下一个死胎,母亲哭了一会后,我就见许妈妈抱来一个健康的男婴,我那时小不懂,如今想来母亲怕是早就叫人准备好这个孩子。”屋里只有她们母女两人,沈青瑶便也不藏着掖着了。
想起那些陈年往事,老夫人不禁冷笑一声,“是,我早就叫人准备好这个孩子,谁叫你祖母早早便放出话,若我这一胎还不能为沈家延续香火,她就叫人去边关伺候你父亲,来日若是诞下孩子,便养在我膝下,我能怎么办?所以就提前准备了这个孩子,若是诞下女婴,便将他们两人调换,谁能想到我产下的是个男婴不假,却是个死胎。”
沈青瑶问出藏在心里多年的疑惑,“那二弟,他是父亲的血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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