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噗!”
祁霁下了狠手,秦守望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
姜岁岁迈着两只腿,“蹬蹬”地跑远,待听不见那哭天喊地的声音后,她这才施施然地回了家属院。
这一天累得很,她到现在肚子里什么都没吃。
刚准备啃点黄桃顶一下时,院门被人敲响,罗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岁岁,你在家吗?”
姜岁岁打开门,就见罗兰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满脸关切。
“岁岁,我做了面条,想着你还没吃饭,所以送了碗过来。”
真是天助我也,姜岁岁赶紧将她迎进来:“好好好,我正愁饿得慌。”
罗兰的那一碗面条除了白花花的一片外,上面还洒了点葱花,闻着就很香。
姜岁岁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嗦着面条,边吃边道:“罗兰,各家的米面都交上去了,你这面粉是哪来的?”
“你忘了,这还是咱们上回去冰州城里买的,收缴粮食时,莫启明就私藏了一袋。”
姜岁岁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家那口子聪明。”
罗兰笑了笑:“岁岁,你们今日去交换人质顺利吗,冰州城门什么时候开?”
“应该就这几日了吧,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这些日子我没事就在家做女工,想着要是开了城门,把这些绣品拿去卖了换钱。”
她这一心搞事业的模样,姜岁岁很是欣赏,面条嗦完,肚子也半饱了。
“放心,一有消息咱们就接着干。”
“好。”
送走罗兰,姜岁岁烧了热水,泡了脚,然后就埋在被窝里睡了一觉。
大概到半夜,她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
随后是凛冽的寒气缓缓靠近,在火盆“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姜岁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了一对漆黑如墨的眸子。
“你回来了,”她困意十足地开口,“秦守望如何了?”
她知道秦守望不会信任她,一口一个“岁岁”无非是为了活命,既然他演戏,那她就配合。
总之,不将这个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再杀,她就不信姜!
“打得半死。”祁霁呼出一口气,只这样,半点都不能消除他心里的恨意。
姜岁岁眯着眼,轻笑一声:“好可怜啊,看来我明天得去好好安慰他一下。”
“怎么安慰?”
祁霁下意识地想起她叫对方哥哥的声音。
甜中带腻,腻得他发酸。
“嘻嘻。”
她嗓音微哑,带着浓浓的睡意,乌发散着,如瀑布般地铺在床头。
祁霁瞧着瞧着,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
然而他最终只是嘱咐道:“夜里寒气重,别着凉了。”
对此,姜岁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过身,大腿搭在了外面,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当中。
祁霁喉结滚动,想帮她盖,又怕摸到什么不该摸的部位。
只得恨恨地将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好遮挡一些。
被两床厚实被子压在身上的姜岁岁:“……”
次日一早,姜岁岁出了家属院,就见到沿途路过的士兵喜气洋洋地奔走相告。
“赤狄退兵,赤狄退兵了!”
赤狄退兵,那就表示冰州城门很快也会开,罗兰的绣品能拿去卖。
还有她做的那些洗面奶、蛇油冻疮膏以及黄芪霜也能有销路了。
想到能赚更多的钱,姜岁岁心情极好,对秦守望态度就更好了。
“秦哥哥,我来了。”
她今日没带尿酒,而是往红薯粥里洒了点安非拉酮磨成的粉,端到了土屋。
秦守望昨夜被祁霁暴打一顿,别说救,就是瞧都没人来瞧上一眼。
他再傻,也知道姜岁岁根本没去找沈心。
此刻见了她,秦守望不复昨日的甜言蜜语,而是把头转向一边,明显疏离。
姜岁岁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
“秦哥哥,你这是怪我没去找人救你吗,你不知道,我若是敢去喊人,我那夫君会打死我的。”
“你看,这些都是他打的。”
姜岁岁把上衣下摆撩起,露出之前被李二牛和周霓儿打的地方。
她只抹了一次药,如今那里还青紫一片,瞧着甚是骇人。
秦守望嘴皮子动了动:“岁岁,我竟不知道你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姜岁岁嘴巴微扁,似乎有诸多委屈想要跟他诉说,然而话到了喉咙,又被硬生生给咽下去了。
“秦哥哥,这不怪你,这都是我的命……”
秦守望眼神软了下来,罢了,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在这如狼似虎的军营里,如何能做得了主。
若是连她都不管自己了,他便是想吃口热饭都没有。
“把饭端过来吧。”
姜岁岁忙应了一声,把红薯粥舀起喂了他一口。
“秦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快吃,还热着。”
秦守望却皱了皱眉,没有张嘴:“昨天吃的是这,怎么今天又是这个,岁岁,冰州有这么穷吗?”
“赤狄围困冰州,军中城里都无粮,就这碗粥,还是我、我……”
姜岁岁哽咽一下,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秦守望心里颇有些愧疚,声音更柔了。
“好岁岁,别难过,等我官复原职,别说这红薯粥,便是上京望春楼的板鸭我也买来给你。”
姜岁岁感动地应道:“秦哥哥,还是你对我好,你等着,我明日一定再给你弄点别的来。”
秦守望喝着那红薯粥,越喝越无味,想了想便道:“岁岁,这样,你明日想办法拿纸笔来,我要写一封信。”
他都性命不保了,背后的人要是再不出手,那就别怪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
姜岁岁眼神闪了闪:“好,我一定想办法。”
“还有昨日那酒,再拿一些来。”
“好。”
秦守望叮嘱了一遍,刚要把剩下的红薯粥咽下去时,一块石子突然飞了进来!
直接将他手中的碗打破不说,连带着残粥喷了他一脸!
“你……!”
秦守望还来不及出声,祁霁就劈头盖脸地揍了下来。
姜岁岁害怕地躲得老远,嘴里叫唤着:“别打了,别打了,秦哥哥,秦哥哥!”
“岁、岁岁,”秦守望一边奋力抱住自己的脑袋,一边求救,“快、快去叫人!”
“好。”姜岁岁应了,脚步刚要踏出去时,祁霁直接将秦守望扔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
姜岁岁没法,只得唤道:“秦哥哥,你就忍忍吧,他打累了就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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