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心急唤,姜岁岁忙走了过去,只见戚大人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

    姜岁岁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眉头微皱地道:“让他平躺,快!”

    莫启明和祁霁即刻来帮忙,下人慌里慌张的忙要去请大夫。

    姜岁岁解开戚大人胸前的衣物,两手叠放,找到位置,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按压。

    片刻后,戚大人呼吸渐渐平缓过来,姜岁岁这才从从袖子里翻出一只白瓷瓶出来。

    里头是她用种植室药材做的速效救心丸,她当即倒出一粒喂给戚大人服下。

    一盏茶的功夫后,戚大人的脸色总算慢慢恢复,他无视姜岁岁,直接对沈心拱了拱手。

    “多谢大将军,让你见笑了。”

    沈心杏眸在姜岁岁脸上一晃而过,见她平静如水,并不在意。

    这才道:“无妨,戚大人身体有恙,本将今日还是回去,改日再来叨扰。”

    “别,大将军还请留步,”戚大人道,“家中之事下官自会处理,大将军还请移居别院,下官保证,不会让这些腌攒事惊扰到大将军。”

    “这……”

    沈心颇有犹豫,戚家这趟混水,她一点都不想掺和进去。

    “府内都已准备妥当,还请大将军不要推辞,让下官尽地主之谊。”

    戚大人言辞恳切,沈心只得道:“那本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被安排去了别院,与主宅一墙之隔,里头已经布置妥当,丫鬟们鱼贯而入。

    琥珀酒,金足樽,翡翠盘,桩桩件件,像流水一样送了过来,直看得姜岁岁目瞪口呆。

    “这,当今陛下也不过如此吧,戚大人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沈心脸色微沉,莫启明则抱着剑满是嘲讽:“当然舍得,不然怎么拉拢大将军一道。”

    姜岁岁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拉拢,如何拉拢,戚大人想要大将军做什么?”

    莫启明给了她一个白眼,懒得解释。

    祁霁则看着沈心道:“那戚小姐便是拉拢,表面她打着对大将军心生仰慕的名义,实际行的是监视之事。”

    沈心不置可否:“你们猜得都对,所以那戚小姐绝对不能进冰州军营,姜姑娘,这事还需要你帮忙。”

    姜岁岁本来还在感慨沈心桃花多,走了一个周霓儿,又来了一个戚柔,猛然听到需要她帮忙时,顿时一愣。

    “我,我怎么帮?”

    沈心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亮得,几乎要闪瞎了姜岁岁的眼。

    她颇有些找不着南北,晕晕乎乎地道:“能为大将军解忧,是奴婢的福气。”

    沈心挑眉看了眼祁霁,后者面色微微铁青,漆黑眸子里的愤怒都要溢出来。

    原来他也会吃醋啊。

    沈心突然起了逗弄两人的心思,施施然道:“那就劳烦姜姑娘今日为本将暖床吧。”

    此话一出,莫启明轻笑一声,幸灾乐祸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

    “不可!”

    “是,大将军!”

    两人同时回答,祁霁强忍着给沈心一拳的冲动,额头青筋暴起,低声喝道:“姜岁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暖床!她是他的妻,她都没有给他暖过床,凭什么去给别的男人暖?

    原主从小在上京长大,姜岁岁自然懂得暖床什么意思,不过沈心是女子,两个女子在一起能干什么?

    “我知道,你急什么,又不是让你去暖!”姜岁岁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祁霁只觉一股绿色直往头顶上冒,怎么压也压不住,他也不想压!

    之前是秦哥哥,现在又是大将军,即便知道她是做戏,他也仍旧忍不了一星半点。

    “大将军,末将不同意。”祁霁直接抓住姜岁岁的手腕,强硬地拒绝沈心。

    “你干什么,放手!”他抓得太用力,姜岁岁忍不住挣扎。

    沈心杏眸里隐隐流露出一丝欣赏,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带着挑拨。

    “可是姜姑娘愿意,祁校尉这样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朋友妻不可欺,末将不信大将军不懂这个道理。”

    “祁校尉不是朋友,只是属下,本将便是欺了又如何?”沈心微扬下巴,端得是一副欺男霸女的姿态。

    祁霁漆黑的眸子中再没有任何迟疑,一只手抓着姜岁岁,另一只手直接拔剑。

    “大将军若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末将以下犯上了!”

    那剑端朝上,剑气逼人,眼看着他是来真的,莫启明一改刚刚看戏的表情,快速上前一步拦在沈心面前!

    两人瞬间兵戈相向:“祁霁,你想造反吗?”

    “是大将军逼着我反,”祁霁寸步不让,反怼回去,“让你家娘子去给大将军暖床,你愿不愿意?”

    “你先放下剑!”

    莫启明当然不愿意,可他身为武将,与沈心共事也不是一日两日,知晓他的为人,莫说长成姜岁岁这样,便是个天仙,沈心也是不愿的。

    祁霁眼里的愤怒丝毫不加以掩饰:“不可能!”

    话音未落,他一把推开姜岁岁,劈头向莫启明砍了过去。

    莫启明桃花眼中凝神静气,专心致志地对他对打起来。

    两人一来一回,根本不分上下,砸碎了琥珀酒、金足樽、翡翠盘等贵重物件。

    姜岁岁一边拉着沈心躲避,一边道:“大将军,就让他们这么打下去?”

    那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随便一件都抵得上她卖蛇油冻疮膏赚来的钱。

    “怕什么,我手里的兵,不多练练怎么行?”

    沈心杏眸带笑,边看边点评,“若是之前,祁校尉还能胜之一二,可今日他大概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毫无章法,啧啧。”

    姜岁岁根本不在意谁输谁赢:“大将军,今日你说让我暖床,是故意的?”

    沈心微微一笑:“故意又如何,不故意又如何,姜姑娘有拒绝的权利吗?”

    “自是没有,”姜岁岁眼看着那些宝物被砸得一个不剩,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点,“大将军,你该不会也是故意要他们打碎那些东西吧,好给戚大人一个下马威?”

    沈心点头应道:“孺子可教也,这些都是民脂民膏,碎了就碎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姜岁岁抽了抽嘴角,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既是民脂民膏,何不用之于民?

    不过这话她没说,她想沈心能做到大将军的位置,很多事自有她的道理。

    那两人打得正欢,姜岁岁也懒得去拉,免得被误伤,转头去了内室。

    身为大将军的贴身婢女,铺床暖床只是小事,她今日来戚府,最重要的一个目的,是防着有人暗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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