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自是一番奢靡装饰,姜岁岁一进去便闻到一股花果香。

    淡淡的,极为舒服,她在室内环顾一圈,见那茶几上放着一只香炉,丝丝缕缕的香气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她细细凑近一瞧,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又去查看别的。

    柜子,衣物,最后在枕头底下发现一只黄瓜粗细的木棍。

    说是木棍,其实触之温润,十分滑腻,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

    姜岁岁把玩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

    她当即拿着这东西准备出去找沈心,碰巧祁霁走了进来,一只左眼满是青色,瞧着就让人忍俊不禁。

    “你要上哪去?”祁霁眼中戾色深重,上来便是质问。

    姜岁岁知他现在有气,也不想跟他面对面地起冲突,一言不发地准备绕过他,谁知手腕再次被人狠狠拽住。

    “姜岁岁,我在问你话!”

    “你问,我便要答吗?”她挣了挣,没挣脱掉,只得应付道,“祁霁,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要去找大将军,我们等会再说。”

    她不提沈心还好,一提沈心,祁霁强压的心火再也压不住,悉数翻涌而出。

    “找他干什么,你还真想给他暖床吗,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妻,要暖床也该给我暖!”

    语毕,他便莽撞地用嘴唇堵了上来,姜岁岁双目圆睁,一时间呆在原地。

    他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趁她愣神的功夫,祁霁在那张唇畔上亲了一下,便瞬间觉得胸口处如有鼓在敲击般,一声比一声大。

    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喜欢、羞耻、愤怒,酸中带着一丝甜,让他只亲了一下,便紧急地后退数步。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祁霁无可自抑地摸向自己的胸口,那心跳声大得几乎要跳出皮肤,袒露在人前。

    他已经及冠,家中两位兄长都已成亲,父母相知相许一生,他看过他们相处时的情形。

    当时只觉得十分腻歪,而今他自己倒……

    姜岁岁除了唇上一片冰凉外,便再没感觉,刚要发问,见祁霁捂着胸口,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活像被占了便宜的人是他一般,她又是好笑又是生气:“你……”

    话才出口,祁霁已然转身,慌里慌张地往外跑了。

    “你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他这般情形,姜岁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是也对她动心了。

    鉴于上次的经验,她当然不会傻到去问个清楚。

    动心是真,利用也是真,真真假假,也不会影响她后面要走的路。

    两人动静不小,自然引起了外头的注意。

    沈心和莫启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姜岁岁摇摇头,把棍子递给她看:“大将军,你瞧,这是我在枕头底下发现的。”

    沈心接过那物,在手中细细查看:“这是什么?”

    右眼青了一圈的莫启明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大将军,你不知道这是何物?”

    姜岁岁瞥了一眼莫启明,深宅大院中,世家子弟长大后,都有通房丫鬟教人事,他懂得这些并不奇怪。

    只是他这到哪都风流的特性,难怪罗兰没有安全感。

    沈心杏眸中满是好奇:“挠痒的,可是这长度也不够啊。”

    姜岁岁上前一步,在她耳边说明原委。

    沈心小麦色的肌肤立刻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看来戚大人真是铁了心地要把戚小姐送到我的床上,连此物都备上了。”

    姜岁岁点点头:“大将军,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沈心之前就已想好对策:“姜姑娘,这东西他们既都准备好,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她指的是暖床一事,反正是做戏,姜岁岁自然答应。

    “好。”

    她这么干脆利落,一旁的莫启明桃花眼眨了眨,此刻倒颇有些同情起祁霁来。

    家破人亡就算了,好不容易娶个媳妇还光明正大的爬上大将军的床,他这人生,够悲惨的。

    姜岁岁管不了他作何想法,别院里到处都是戚大人的眼线,既然做戏,当然做得要够真。

    她当即出去,吩咐丫鬟道:“劳烦各位姐姐,大将军和我都要沐浴,请准备一应物品。”

    丫鬟婆子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应道:“是。”

    人手够,东西又是现成的,姜岁岁很快就被人服侍着,进入那洒满花瓣的浴盆中。

    净室里雾气缭绕,肩膀被人或轻或重的揉捏着,一道又一道的热水浇灌下来。

    她舒服得仰头叹息了一声,这是自来到冰州后,第一次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次澡。

    洗得正酣时,有丫鬟问道:“姑娘可要搓背?”

    姜岁岁忙道:“要的,把那个贵的牛奶,精油什么的,都给我用上,越香越好。”

    反正免费,不搓白不搓。

    几个丫鬟互望一下,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一介流放营妓,真以为攀上大将军,就野鸡变凤凰了,真是可笑!

    姜岁岁轻扯了一下唇角,毫不客气地吩咐道:“还不快去,耽搁了时间,我唯你们是问。”

    “是。”丫鬟们再是不甘,也只得领命去做。

    不过她们明面上做不了什么,暗地里能做的手脚可多了。

    那搓背的婆子端上来牛奶,玫瑰花精油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姑娘,老奴来给您搓背。”

    姜岁岁微抬下巴:“算了,不搓了,你走吧。”

    那婆子立时有些不知所措:“姑娘,不知老奴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姜岁岁笑里藏刀地道,“只是你们小姐一心想做我们大将军的妾侍,我这个贴身丫鬟估计是碍了她的眼,所以派了你们来给我下毒手。”

    此话一出,那婆子和身后端牛奶、端玫瑰花精油的丫鬟立即跪了下来:“姑娘,奴婢们绝对不敢。”

    “敢不敢的那是你们的事,横竖我也不能追究,但是!”姜岁岁倏地停顿,抬手便将那牛奶和玫瑰精油给打翻在地,“我也不是软柿子,随意你们拿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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