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圆就着刘彻的黑脸,吃着美味地煎鱼,还时不时给他做个鬼脸。
刘彻更生气了。
他长到如今的年岁,便是当初在与祖母窦太后的政治较量中,都不曾被明目张胆地气过。
皇帝陛下在心中思量,是不是要让这个嚣张的小童受些教训。
这时,侍人过来通禀,太子求见。
太子刘据是武帝的嫡长子,母亲是皇后卫子夫。
他是刘彻年近而立才得的孩子,武帝对他寄予厚望,不仅在他七岁时便将他立为皇太子,还广寻天下名士为他授课。
刘据如今也不过才是个十岁的少年。
母族卫氏有卫青和霍去病两员大将,太子之位非常稳固。
刘彻听闻太子过来,很是高兴,连忙让人传召。
刘据进了殿,先向君父行礼,霍去病随后起身向太子行礼。
袁圆咽下嘴里的煎鱼,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内侍官在她身后轻咳一声。
小娃子转头看他一眼,从小兜兜掏出一颗秋秋糖递给他。
内侍心都软了。
刘彻摆出帝王的架子,睨了小娃子一眼:“你这小儿,怎地不给太子行礼。”
没错,他就要压压这小混蛋的性子!!!
太子正要说话,被刘彻阻止。
袁圆这才想起来,在汉朝她还不是个镇国公主呐!!!
她看向刘彻,满脸都是“你真的好没用哦”。
手伸进小兜兜里摸啊摸,摸出一方皱巴巴的帕子,递给刘彻。
“那你快点拿去吧。”
刘彻接过沾了糖渍、油渍的帕子,打开一看。
上面写着“截翅育肥法”。
以此法饲养家禽,可使鸡鸭生长更快,肉质更鲜美。
刘彻陷入沉思。
若是将此法推行至民间,岂不是大大提高了百姓的生活质量?
他轻咳一声:“行了,你这孩子还怪孝顺了,朕赐你见君不用行礼。”
又咳嗽一声:“待日后事成,再另加封赏。”
袁圆吃了一口煎鱼,抖着小腿腿拍了拍身边的席位。
太子观察她许久了,此时从善如流入了席。
他见表兄霍去病一直在给小童投喂吃食,心中很是惊讶。
之前为了避嫌,表兄与他并没有接触过多。
但刘据也知道,这个表兄性子张扬不羁,从不是这般细致之人。
袁圆看了眼笑眯眯的太子,很友好地把自己碗里绿菜拨给他。
还露出一个可可爱爱的笑容。
刘据身份贵重,还不曾吃过别人碗里的食物。
侍人一惊,连忙上前要替太子换碗,霍去病长手一伸,将装了青菜的碗放到自己面前。
至此,刘据再一次认识到了表兄对这小童的看重。
心中好奇,却不愿意为此令表兄不快。
毕竟少年得意的大司马,并不是好说话的人,哪怕是面对他这个太子。
吃饱喝足,袁圆就打算离开皇宫了。
刘彻一手负在身后,站在高台上目送这一大群混饭的蹦蹦跳跳下台阶。
袁圆走了一半,转身看向刘彻。
皇帝陛下心中竟有些受宠若惊。
这没心没肺的小混蛋莫不是舍不得他???
就听小娃子大声问道:“刘皇帝伯父,咱们明天还吃煎鱼吗?”
武帝冷哼:“煎鱼?喝西北风吧!”
说完便拂袖离去。
袁圆撅着小嘴嘴不高兴,二郎伯父比这个刘皇帝伯父亲切多了呢!!!
哼。
刘据有些害怕,不敢靠近几只凶兽。
霍去病站在稍远处同太子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一群孩子回府了。
这次与她同车的换成了小黑。
行至半道,袁圆就躺在小黑的肚子上睡着了。
管家忧心忡忡等在府门口,见主子把小童抱下马车,几只兽也无精打采的。
心中一喜。
困了累了应该就不会玩闹了吧?
新床应是可以保住了。
殊不知,睡得早,醒得也早。
后半夜,主院传来一声“喔喔喔喔”的假鸡鸣。
黑暗的卧房内睁开许多双眼睛。
霍去病揉了揉额心,也睁开了眼睛。
就听小童兴致勃勃地说:“咱们去找管家阿翁玩吧!!!”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几只兽都动作起来。
霍去病有些犹豫:“管家毕竟年纪大了……”
感觉到房内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话锋一转:“不玩太久,应是可以。”
管家此时正在梦里会周公,突然,房门处传来“嘭”的一声。
熊狼虎豹狮犬冲了进来。
管家还以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却见三黄带头跳上了床,然后是二黄。
大黄倒是想上去维持秩序,但管家的床太小了。
袁圆举着小木剑跑进来,大吼一声:“哇哇哇,哪里跑!!!”
二黄和三黄开始在床上乱蹦跶。
管家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然后是熟悉的“咯吱咯吱”声。
最后“轰”的一声。
管家心爱的榆木床……塌了。
霍去病这才进了屋,颇有些歉疚地说:
“……拦过了的,没拦住。”
管家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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