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贺家才下午一点,江宝瓷频频打哈欠,回自己屋子里洗澡换睡衣,安安稳稳地补了个午觉。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迷迷蒙蒙的,江宝瓷浑身骨头散了架般,一动都不想动弹。
她估摸着应该已经天黑了。
江宝瓷不打算吃晚饭了,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下一秒,乌漆嘛黑的卧室内,另一侧似乎有人。
江宝瓷眼睫勉强睁开点缝隙,视线稍稍涣散,聚拢在男人脸颊。
半醒半睡的光景,江宝瓷有点搞不清现实与虚幻,一只手慢吞吞摸到男人侧脸,拇指上下摩挲几把。
察觉到温热,她嗓子眼里发出困倦的懒音:“贺京准?”
男人眼皮子都没动,任由她手放在脸上:“嗯。”
江宝瓷无精打采:“这我床。”
“隔壁被老太太焊上了,”贺京准声音倒是清醒,低着嗓回她,“进不去。”
房间温度降低,江宝瓷扯了扯被子,没扯动,烦躁:“你压我被子了。”
话一落,男人移了移身体,把被子拽出来,轻手轻脚地盖在她身上。
江宝瓷攥住被角,邪火一阵一阵的:“你压我头发了!”
“”贺京准脑袋微抬,几根手指整理了下她乱飞的长发,“还压哪儿了?”
江宝瓷裹着被子翻身,顺带用脚后跟踹了他一脚。
贺京准:“”
这姑娘没睡饱时脾气这么大。
不过须臾,江宝瓷再度陷进睡眠,呼吸轻轻浅浅,平稳绵长。
模糊到只能看见轮廓的光线下,贺京准唇角抿直,试探着伸手,想悄悄把她抱进怀里。
然而刚碰到人,江宝瓷猝然醒神,直接炸了:“我要跟你离婚!!”
“”
江宝瓷头疼得厉害,火大到压不住,蔓延出几分控制不住的委屈:“要么你自己睡,要么我自己睡,你要非跟我睡,不许有声音,不许有亮光,不许总是翻身,更不许在我要睡着时有丁点动静!”
贺京准眉心直跳,手臂干脆利落地穿过她颈后,稍微用力,便将人禁锢进怀里。
“好了,”他不知不觉的温柔,另只手在她后背轻拍,“可以安心睡了。”
江宝瓷真是困得紧,脑袋一歪,恰好抵在他颈窝,由着倦意将自己拖进睡眠。
贺京准失笑。
这姑娘知不知道自己半睡半醒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
醒来时贺京准已经不在了,红红过来敲门,说帮她备了点宵夜,让她多少吃一点。
江宝瓷有气无力,挪进客厅就瘫进沙发,嘴里嘟囔:“我再也不睡午觉了。”
“这是睡太久了,”红红说,“三少回来时您就该起了。”
“”江宝瓷默了会,认真问,“他是不是打了我一顿?”
红红瞥她:“哪种打?”
“拳打脚踢,”江宝瓷没好气,“不然我这身上好疼呢。”
“”红红瞅她,“少夫人,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江宝瓷撇嘴:“谁不是。”
话毕,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同时沉默。
江宝瓷捏着金勺,吃了半碗汤羹,随口问:“他人呢?”
“前几天晚上俱乐部有个车手出车祸了,”红红一五一十的交待,“那车手是高薪挖过来的,这么一出事,车队少了个主力,三少这几天可忙坏了。”
江宝瓷没吭声,又往嘴巴里送了勺汤。
红红说:“火火也跟着去了,三少叫我守着您,说您要问了,就叫我告诉您。”
“”听出歧义,江宝瓷顿了下,“我要不问,他就不让说?”
红红:“啊。”
江宝瓷倏地笑了:“他神经啊。”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他想不想说还取决于她愿不愿问吗?
“少夫人,”红红吭哧,“三少可能不大会表达,他应该是希望您问的。”
江宝瓷:“我不问。”
“”红红唉声叹气,“你问一问嘛,三少每天要接许多电话,全是工作,从来没接到过家人催他早点回家、好好吃饭、注意健康这类的电话,想想真是可怜。”
江宝瓷抬睫:“你老板知道你在可怜他吗?”
红红嗖地捂嘴,慌张摇头。
江宝瓷有点好笑:“还有吗?”
红红:“那晚朱晶晶也在车上就那个车模,是她给三少打的电话。”
说到这,红红感慨:“不过三少已经把她们队全开了。”
全开了?
江宝瓷顿住。
过了会。
“太晚了,”江宝瓷收了魂游,摆手,“你不用陪我,去睡吧。”
红红眨巴着圆溜溜的眼:“您会打电话的吧?”
“”
重新洗漱后,江宝瓷回了卧室。
之前睡太久,现在毫无困意。
躺床上玩了会手机,江宝瓷调出电话通讯录,犹豫半晌,还是拨了出去。
“嘟——”。
两声过后,男人磁沉好听的声音顺着电流落在耳畔。
江宝瓷嗓子眼里莫名发紧:“要帮你留门吗?”
“”贺京准似乎愣了,沉默着没出声。
停了几秒,看不见他表情,也听不出情绪,只听见他说:“我现在回,十分钟到。”
江宝瓷:“好。”
电话挂断后,江宝瓷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或许是红红的那句话击中了她,让她感觉,在某些方面,贺京准跟她一样可怜。
她还是比贺京准幸运的。
她有至亲的妹妹,还有疼她的外婆,父母在时也把她宠的不成样子。
鲨她别用亲情刀啊。
与此同时,867赛车俱乐部顶层。
贺京准拔腿就走的动作惊呆了一群人,简尧磕磕巴巴:“三哥,出什么急事了?”
贺京准淡淡扔了句:“老婆喊我回家睡觉。”
“”
谁懂。
一群人陪在这里加班,老板要回家睡觉。
-
贺京准回的很快,说十分钟就十分钟,一秒都没超。
江宝瓷正盘腿玩游戏,好奇:“我电话去的那么巧?”
“嗯,”贺京准浅抿了下唇,“我去洗澡。”
江宝瓷忽然唤他:“明天我给你叫开锁师傅,今晚还在我这儿凑合吧。”
贺京准挺拔硬朗的背影似乎顿了下。
良久,他喉咙里淡淡嗯了声。
江宝瓷重新拎了条被子出来,自己盖以前的那条,新的给贺京准。
男人洗澡不比女人,贺京准很快就擦着头发出来,浴室潮气扑出几缕,那股子清凉厚重的琥珀香存在感极为强烈。
江宝瓷唇角翕动,想要说些什么。
贺京准只套了条裤子,上半身袒露,宽肩骨骼锋利如刀,从上而下的薄肌,几颗水珠性感地挂着。
更惹人注目的,是他后背大片的纹身。
像是察觉到她视线,贺京准瞥她,将擦头发的毛巾扔到沙发,矮腰坐到床沿,刚好整个后背对着她。
强烈的视觉冲击,加之围剿呼吸的男性荷尔蒙,江宝瓷血液都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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