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敢倒打一耙,江宝瓷怒火中烧,“你有时间去打听邹学长,不如把你的破手机换了!”

    方才到润都楼下,贺京准的特助文客等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解释了一堆。

    什么他们刚到国外,贺京准的手机就坏了,而他手机一向只有工作电话,紧急的公事自然会找到文客这边,贺京准就没去修。

    结果今天刚下机文客就接到红红火火的电话,说少夫人这边出大事了。

    贺京准的手机还是上学时用的那只,总有四五年了,手机屏还曾被江宝瓷不小心摔碎过,黑屏、闪退这种小问题更是层出不穷,就是不见他换。

    看样子,是打算给这手机养老送终了。

    贺京准目光攫住她:“为什么不把电话打给文客?”

    她明明有方法找到他的。

    她认识文客,认识赵锐智,也认识查飞和简尧。

    她有无数个方法能联系上他。

    可她最后去找了邹英悟。

    江宝瓷平静描述:“因为邹学长很认真的在喜欢我。”

    贺京准眼睛猝然红了。

    “没有比布布上学更重要的事,”江宝瓷说,“我需要一个不会对我权衡利弊、不会计算我个人价值的人去帮我解决这事——”

    邹英悟喜欢她。

    喜欢的赤诚。

    他做事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让她安心。

    那时她心境风雨飘摇,怕害了江布侬的学业和未来。

    也怕有人借此事给她设陷阱、拿捏她。

    她只愿意相信邹英悟。

    江宝瓷瞳孔清亮,咬字清晰:“我最重要的事,要交给最信任的人,哪怕他喜欢我,我却无法给他回应。”

    贺京准甚至没发现自己呼吸停了。

    直到肺部像充满气,涨到快要炸开,那种爆破后撕裂的痛袭来,胸膛才骤然起伏。

    面前姑娘的话比巴掌还狠,比刀子还利,比毒药还苦。

    她言语中的疏离、淡漠,还有不信任。

    她明明白白将他摆在雇主的位置,将他当成需要交易、需要利益互换才能来往的人。

    贺京准喉结急速滚动,却仿佛失声,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江宝瓷长出一口气:“我认真的,你考虑下,决定好了,我会等你把海运集团拿到手再结束。”

    贺京准喘息不畅,似乎并未在听她讲话,眼底越来越红,莫名有种嗜血的惊悚。

    “你没事吧?”江宝瓷倏然住嘴,变了音调,“你哪不舒服?”

    贺京准的身体在轻微摇晃,像是病了。

    江宝瓷迅速靠近,扶住他肘弯:“你哪不舒服,贺京准?”

    接连唤了几声,贺京准才僵硬低头,目光微散地对上她,嗓音磋磨过似的,痛不可言:“帮我给文客打个电话,问他我手机修好没。”

    “”

    若非他状态太过诡异,江宝瓷很想骂一句“你修个妹”!

    “你换个新的吧,”她蹙眉,“你那款都停产了。”

    这手机不像手机,像个安抚神器似的。

    贺京准眼睛依然盯着她:“拜托。”

    “”

    顿了顿,江宝瓷无奈拨通文客的电话。

    那头立刻接了,说手机已经修好,他在送来的路上。

    文客到后,江宝瓷交待说:“我去楼下睡。”

    贺京准没抬头,手指在那只破手机上点来点去,不知在滑动些什么,动作带着急迫。

    下楼时,江宝瓷跟文客乘同一趟电梯,文客欲言又止。

    直到江宝瓷快要踏出电梯门,文客冷不丁道:“老板是在看以前您发给他的信息。”

    江宝瓷脚步一顿。

    电梯间灯光明亮皙白,映出她错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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