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那红封吧嗒一声落地。
全场悄寂。
不知为何会出现这一幕,江宝瓷脑袋略歪,保持等待的姿态。
下一秒,贺京准骤然拽住她腕,将她捞进怀里,不咸不淡的目光掠到贺稹脸上:“大哥,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弟妹,不大合适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清发生了何事。
贺稹很快恢复平静,弯腰捡起那只红封,可捏着红封的手指在不易察觉颤栗。
贺京准脸色越发阴沉。
红封递过来时,没等江宝瓷伸手,贺京准快她一步,先一步把红封接了,嗓音淡漠:“谢谢大哥。”
江宝瓷:“”
贺稹有五分像欧阳蔓兰,不同于贺京准棱角分明、锋利尖锐的性格,他观感稳重,彬彬有礼,亲和度有加。
“弟妹”贺稹主动开口,“姓江?”
江宝瓷顿了下:“啊,是的。”
贺稹低声念道:“江宝瓷?”
“”江宝瓷再度顿了下,“啊,对的。”
贺稹短暂的出神:“好名字。”
“大哥过誉了,”贺京准眸中戾色拔高,“家妻不懂事得很。”
江宝瓷默默嘟唇,手指在他腰侧狠掐了一把。
贺京准波澜不兴,垂眸凝她:“说错了?”
“带刺的玫瑰,你就只能看见刺吗,”江宝瓷嘟囔,“我的香你闻不到吗,我的漂亮你看不见吗?”
“”贺京准那腔子暴躁倏然被她搅没了,心情转变犹如天翻地覆,忍不住沉出低笑,亲昵地吻她额头,“晚上回家好好看。”
江宝瓷把到嘴的“你好骚啊”硬憋了回去。
的。
回家她一定要好好跟他掰扯下规矩。
江宝瓷刁蛮的哼了声,刷的抽走他手中红封:“我的!”
贺京准也不恼,眉眼舒阔地漾出笑:“都给你。”
两人举止自然,超乎寻常的亲昵,落在围观人眼中,各有各的算计。
“阿准看起来精神不少,”贺阵军笑道,“一定都是小姑娘的功劳吧?”
江宝瓷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是的是的。”
“”贺京准肩膀轻颤,接连笑出声,满眼疼爱地捏她脸蛋,“大伯见笑。”
贺阵军:“你能好好的就好,你是兴学的大儿子,如今阿姨和弟弟妹妹都要靠你,要把责任担起来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顽皮。”
贺兴学是贺京准的爸爸。
提到亡人,贺京准眉弓压下两分,不冷不热的,完全看不出对亡父的思念与尊敬。
全是不耐。
怕他胡来,江宝瓷悄悄捏他指尖,示意他好好回。
贺京准瞥她,慢悠悠道:“好的~大伯。”
江宝瓷那颗心忽上忽下,感觉他再这样,她能死在他们贺家的聚会上。
她知道贺京准不耐烦别人以长辈的姿态跟他讲道理,没生没养没教育,只会用小孩子抵抗不了的暴力手段压制他,想从他这里得到尊重,也不大可能。
江宝瓷唇瓣抿了抿,莫名其妙的难受。
而她的难受,直喇喇的从眼睛里露了出来。
贺京准额角抽了下:“你这什么眼神?”
“”江宝瓷动作生硬,别开脸,“西游记你看过吗?”
贺京准:“?”
江宝瓷:“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蓬头垢面,有个小孩给它拿了颗桃。”
贺京准:“”
江宝瓷:“慈母的眼神。”
贺京准:“”
像是怕她真的上去勾引某位男人,贺京准始终扣着她手,走哪牵哪,跟带小孩似的。
江宝瓷抗|议数次,贺京准神色浅淡,不慌不忙回道:“我让厨房烤了些串。”
“”江宝瓷唇瓣翕动,“你让我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啃串?”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吃不吃串的问题,贺京准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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