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气息极低,像深夜里的悄声呢喃。

    江宝瓷略略扯唇,继续向前行。

    快走到那片阴影时,她脚步猝不及防停住。

    枝叶肥厚茂盛的龟背竹前,贺京准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方向。

    贺稹停在她身后。

    这场景古怪的暧昧,就好像她背着老公出轨,又恰好被抓个现形。

    隐晦不明的光线,江宝瓷努力辨认他表情,最后实在瞧不出什么,垮肩放弃。

    是贺京准先开了口。

    他声音料峭,带着薄薄的寒意:“大哥好像很喜欢我老婆。”

    江宝瓷:“”

    这话说的不大好听吧。

    谁不喜欢你老婆。

    你老婆是玛丽苏圣祖好吗。

    “弟妹很招人喜欢,”贺稹不慌不忙,“阿准你脾气收一收,对女生要温柔。”

    贺京准情绪不明:“像大哥一样吗?”

    “”贺稹摇头浅笑,“我先行一步。”

    擦肩而过时,贺京准目不斜视,淡淡道:“大哥跟欧阳小姐很配,弟弟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

    贺稹脚步停了。

    两个男人身高不分伯仲,肩与肩并列,却朝向不同的方位,互不看对方。

    “阿准,”贺稹沉稳道,“你急了,很容易让人看出你与弟妹之间有问题。”

    江宝瓷哑声。

    的。

    真是僵尸扒开贺京准的脑壳都要叹气。

    白瞎她做了这么多努力,跟个狐狸精似的去迷惑人家。

    结果这么轻易被看穿了。

    贺稹走后,江宝瓷恼得不行,压着声发脾气:“你有病啊!干嘛祝他跟欧阳青枝百年好合,他们好合了你就惨了,你啥意思啊?”

    贺京准垂眸,幽深难言地凝她脸庞:“跟他说什么了,用那种姿态。”

    “哪种姿态,”江宝瓷气的头晕,“我亲他了抱他了”

    她不过是旁敲侧击两句,想借助贺稹帮他铺路。

    她干啥了。

    忽然。

    男人手掌铁钳似地扣住她后颈,俯山弯腰,气息山雨欲来:“你在跟他撒娇。”

    “”

    日。

    “我不许,”贺京准呼吸稍急,鼻尖贴住她的,很低很低的声,“你只能板脸对他,还要离他十米远。”

    江宝瓷失笑。

    干脆她随身携带望远镜和大喇叭跟人家交流好了。

    贺京准轻轻含她唇:“不许对他笑。”

    “”江宝瓷双手抵在他胸膛,想用力推开,结果男人纹丝不动,她倒是受力踉跄后退,又被男人捞了回来。

    贺京准力道很重,像是要把她揉进体内。

    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酒精味,混着男人身上独有的琥珀香,不可捉摸的沉厚。

    江宝瓷脸被压进他胸膛,听他心脏有力的跳动,手指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拧得她手疼。

    贺京准低眸,又在她发丝上吻了吻。

    “你再喜欢我一次,求你了。”

    江宝瓷被摁的动弹不了,又惊诧于他卑微的请求中。

    贺京准这辈子求过谁,他骨头那么硬,宁折不弯的那种。

    可见,感情这种东西,谁碰都会脆弱。

    江宝瓷比他先明白这个道理。

    当她会为贺京准一句狠话掉整晚的眼泪时,江宝瓷就知道她有了弱点,她不能沉溺,她要及时抽身。

    她也庆幸抽身得早,这一年才不会被捕风捉影的流言所伤,才能在贺家一往直前。

    “不。”江宝瓷唇齿轻启。

    贺京准歪着脑袋亲她,一遍又一遍:“求你。”

    江宝瓷躲不开,牙齿叼住他唇肉,咬出铁锈味:“你别得寸进尺,不然我去找你奶奶作主解约”

    贺京准气息微燥:“我们奶奶。”

    江宝瓷:“你奶奶。”

    “”贺京准透出浅浅的笑息,“别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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