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稹手指顿了顿,等待她说下去。
欧阳蔓兰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你娶青枝。”
“”
“这需要犹豫吗,”欧阳蔓兰古怪的笑,“咱们原本的打算,不就是你娶她?”
贺稹呼吸乱了。
欧阳蔓兰略带血丝的眸子充斥着坚决和厉色,像是不达目的,绝不会松口。
一屋子人不约而同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贺稹眼里的挣扎与波澜烟消云散,仿佛一切都是场错觉,温声:“我听您的。”
他答应了。
然而欧阳蔓兰并未舒心,之前还只是贺芃的揣测与推理,在这个回答中都得到了确认。
她一手养大的亲儿子,居然看上了自己的弟妹。
祸水!
江宝瓷就是个祸水!
等贺阵军和贺稹纷纷出门做准备后,厅中只剩下欧阳姐妹。
欧阳慧小心翼翼:“姐,你干嘛用这个要挟稹儿。”
“芃芃说得对,”欧阳蔓兰稍感挫败,“若稹儿看上了江宝瓷,他会因她拒婚,反过来,也会因她接受这桩婚事。”
事情都有两面,端看布局的人能否看到另一面,能否利用好这一面。
能用翠玺,换贺稹与欧阳青枝的联姻,值了。
欧阳慧恍然大悟:“这几个孩子里,只有芃芃最聪慧。”
-
收到管家送来的翠玺时,江宝瓷刚洗完澡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
翠玺通体油绿,不含杂质,不说附加价值,单只这块翡翠的成色,便是价值连城。
管家说:“老太太很开心呢,叫您好好收着。”
江宝瓷浅浅扯唇,算作回应。
观她并不愉悦的神色,管家悄悄叹息,心知论谁被这样利用,都不可能再让她回以真诚。
送完东西,管家驻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好似还有话要说,却又很为难。
江宝瓷拢着湿发,用毛巾一点一点洇干:“张叔,还有什么事吗?”
“”管家顿了几秒,支吾道,“翠玺送来时,大太太还说了,大少爷与欧阳小姐订亲的事,要安排起来了。”
江宝瓷抓着毛巾的手停住。
所以?
管家快速觑她两眼,风马牛不相及地冒了句:“老太太吃了您外婆做的条头糕,说很对胃口,想约老人家来贺家坐客。”
“”
场面定格。
江宝瓷不是傻子,管家不会无缘无故提及一件小事,在说完贺稹与欧阳青枝订亲的事后,冷不丁又提约外婆坐客——
贺老太太在拿外婆警告她。
贺老太太是最反对贺稹与欧阳家联姻的人。
可欧阳蔓兰铁了心,并且把话放出来了,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能怎么做,”江宝瓷讽笑,几分悲哀,“我真去勾引大伯哥?你们家三少爷会第一个弄死我。”
管家不敢看她眼睛,磕绊道:“老太太叫您见机行事。”
要做,又不能做的太明显,不能让外人耻笑。
“老太太说,”管家低声,“这件事完了,她还您自由。”
-
贺京准回来时,卧室灯已经关掉,江宝瓷孤身缩在床一边,裹的像条蚕蛹。
不知她睡没睡着,贺京准不敢弄出大动静,怕一不小心惹得这祖宗大动肝火,再深更半夜把他撵出去。
悄手悄脚上|床,床垫瞬间凹陷,又短瞬回弹。
贺京准一寸一寸往中间移。
忽然,原本背对他没有丝毫动静的姑娘倏地转身,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
两人在黑暗的光线下四目相对。
偷抱当场被抓包,贺京准失措:“吵到了”
刚开口,怀里姑娘的唇就压了过来,吞了他余下的话。
贺家园林多植草木,院中枝叶繁茂,阒静的夜,偶尔几声虫鸣鸟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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