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杀千刀的狗,她哪一个字不是重点,他为什么能偏把这不是重点的玩意给挑出来!

    仓库门重新锁住。

    耳畔落雪声变大,秫秫的,万物沉寂的宁静。

    贺京准直起腰背,目光朝下拢住她,古井无波:“我没有见过她。”

    所以并没有感情。

    这话冷血,却是事实。

    江宝瓷玫瑰一般的唇翕动。

    想说些什么,又被堵住,一个字都没能出口。

    她享受过母爱,下意识便将自己对妈妈的感情套用到他身上,从而忽略了,他怎会对一个未曾谋面、仅有“妈妈”称呼的人有孺慕之情。

    “那”江宝瓷迟疑,“你还查不查?”

    雪花飘到他乌黑的发梢,贺京准长睫被雪水浸湿:“只是没有感情,不是恩怨不分。”

    若常南风的死,真是人为,他知情却不管不问,那才是真的狼心狗肺。

    “好冷,”江宝瓷跺跺冻僵的脚,“先回去。”

    后厨这块温度偏高,地面积雪不多,水泥地面被融化的雪水折射出影绰的光,旁边灌木倒是积了一小层。

    走至梅园时,贺京准倏地驻足,唤她:“江二宝。”

    江宝瓷刚把一棵梅枝上的雪抖落,回眸望他。

    男人恰好站在光下,几枝腊梅在皑皑白雪中若隐若现,冷风将飘落的雪刮歪,在他宽阔的肩头堆积。

    “你看,下雪了。”他嗓音温柔。

    “”江宝瓷默了默,“我没瞎。”

    贺京准眉眼舒阔,目光盈盈,挟着落雪声,他几近喟叹:“我的江二宝还在。”

    江宝瓷微怔,快被凛寒冻僵的五感迅速起了战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比这漫天大雪来得凶猛,将她湮灭在酸楚中。

    短暂的愣神,她当作不懂,扭脸,手抓住一根梅枝拨弄,将上面积雪晃掉。

    “按照规矩,妈妈的饮食应该跟大伯母她们一样,”江宝瓷声音带着不明显的涩,“即便她不吃,厨房也要备上,我刚才大概扫了眼,她每顿似乎都少登记了两个菜。”

    那两个菜是不存在的,还是人为的没有记上去。

    江宝瓷:“你找个可信的人,去这厨师长老家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话落,原在五步之遥的男人不知何时靠近,猎豹般矫健,单手掐她颈,迫使她下巴抬高,来势汹汹吻了过来。

    他的唇舌灼烫,与这冰天雪地形成反差,雪花不解风情,悄声落到唇边,转眼又被他滚热的舌卷走。

    女孩子不配合他,贺京准喘息松开,低低哀求:“乖,张嘴。”

    江宝瓷极力想躲。

    贺京准铁臂钳她腰,将吻印在她额头、鼻尖、冰凉的脸蛋,最后到他最爱的梨涡。

    “江二宝,”他声线偏哑,“我再不做那些忽视你的事,咱们好好过日子,我求你。”

    他知道她想走。

    也知道她不愿留下。

    江宝瓷眼底湿润,把手心融化一半的雪抹他脸颊,让冷意浇筑他失控的情绪:“你别上头。”

    她在拒绝。

    没有一丝软化。

    这姑娘的心,真是金刚钻做的。

    贺京准漆眸潮湿,把脸贴向她额头:“你别想,我不允许。”

    -

    守岁结束,江宝瓷浑浑噩噩洗澡上|床,脸埋进枕头时,冷不防被一个硬物硌到。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一抹大红。

    红封是贺京准塞到她枕下的,比普通的大几倍,除了厚厚几叠现金,还有对金镯子。

    像父母为孩子准备的那种。

    浴室水声未止,折射的光略微透出男人硬朗的身影。

    江宝瓷试了下镯子尺寸,与她的手腕极为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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