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宝瓷对他心软。

    果然不假。

    -

    四水胡同是条夜市街,江宝瓷在这儿支了个摊,一张小桌子,一盏台灯,摆着花里胡哨的穿戴甲。

    忙完白天的拍摄,她就喜欢来这边坐一会,看来来往往的人流。

    吸点烟火气,缓解压力。

    左边的张阿毛是卖狗的,铁笼里关了几条品种不一的狗崽,江宝瓷没事就去撸几把。

    对面是卖宠物蛇、蜜袋鼯的,江宝瓷怕那玩意,每次都不许那老板靠近自己摊位。

    一群年纪不同的人,来自不同的地方,白天有着不同的工作。

    有姑娘过来问价,江宝瓷挑人卖,嘴甜唤她美女姐姐、小姐姐的,江宝瓷买一送一。

    张嘴就贬低她货品的,江宝瓷直接开防拍价。

    张阿毛咂舌:“有钱都不赚啊你。”

    “对,”江宝瓷笑吟吟,“有钱,任性,就想听两句好听的。”

    前方彩灯缭绕,各色美食冒着热气。

    不知哪一刻,夜市里的人忽然无形中让开条通道,万目所向的,仿佛有什么重要人物来了。

    街灯从枯树枝打下,光影斑驳。

    芸芸人流,贺京准就那么突兀的出现。

    江宝瓷唇角的笑定住。

    出神。

    总感觉贺京准的好看,与周围,不在一个图层。

    男人穿着暖色调的卡其大衣,内搭深色衬衫和浅几度的西装外套,大衣敞怀,领口别着鎏金胸针。

    打扮的

    格外隆重。

    不像是来逛夜市。

    像是去参加国际会议。

    还是作为发言人的那种。

    江宝瓷慢慢低头,抿住的唇忍不住弯出笑,抬头时,那笑悄无痕迹敛了回去。

    她抽出一张小马扎,冲男人招手:“坐这里。”

    话话,周遭悄悄打量的目光似乎顿住。

    贺京准漂亮的下颚紧绷,目光淡然打量一圈:“矮,不舒服。”

    都看不见他好看的衣服吗?

    胸针还是她选的。

    若非不适合戴领带,他能把以前她凑单给他买的领带也打上。

    “没有高凳,”江宝瓷四处寻了寻,“要不,你坐我腿?”

    半明半昧的光线,贺京准耳朵似乎红了。

    他清清嗓子:“怕把你压坏。”

    “”

    听听。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就在这时,贺京准又咳:“要不,你坐我腿?”

    江宝瓷:“”

    为了这位少爷能坐得舒服,江宝瓷忍着恶心,去对面卖宠物蛇的老板那里借了把椅子。

    “你坐旁边,”她安排,“往这一站,把我摊位上的光挡完了。”

    贺京准老老实实的坐着。

    天太冷,逛街的并不多,除了美食街那边还行。

    江宝瓷百无聊赖,抬头,笑的不怀好意:“诶,我帮你做副美甲吧?”

    “”贺京准视线浓黑,定在她唇角的梨涡,“好。”

    他应的干脆,江宝瓷倒是顿住。

    贺京准弯腰,主动把手递到桌面:“做。”

    江宝瓷咬咬下唇,迟疑:“真做啊?你不要见人了?”

    “没关系,”贺京准没什么表情,就那么自信、又狂妄,“谁敢说我。”

    “”

    也是。

    以他如今的地位,他戴美甲,大概也会被别人认为,现在流行男人戴美甲。

    江宝瓷在摊位上挑拣,最终选了副暗  |  黑系短款穿戴甲。

    总不能真让他戴长款镶钻镶蝴蝶结的。

    江宝瓷只卖穿戴甲,不负责给顾客做,因而手头并没有很专业的工具。

    她将台灯移近,单手捏住贺京准的手指,前所未有的耐心,打磨、贴胶、戴甲。

    贺京准手指被她捻住的皮肤,电流细细的,密密的往身体每个角落里钻。

    女孩低着脑袋,眼睫遮住眼睛,因光线不好,她贴的很近。

    近到,呼吸都轻轻扑在他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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