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刺扎的他体无完肤,痛不欲生。

    这一刻,那些伤痛轻描淡写的被抚平。

    走到最后、笑到最后的,是他贺京准。

    而不是邹英悟。

    -

    某个男人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从九州告辞时,一脸傲娇的使唤江宝瓷帮他披大衣。

    还说:“别冻坏我,还要做事呢。”

    江宝瓷不搭理他的蹬鼻子上脸,将大衣披到他肩,还借了条围巾给他。

    “我跟你一起下楼。”

    “用不着,”贺京准唇畔含笑,“我认路。”

    “”江宝瓷自己裹了件羽绒服,“门卫那里有我几个快件,想什么呢你。”

    贺京准浑不在意:“好吧,那就赏你,送我一段。”

    江宝瓷差点给他一脚。

    将龟毛的男人送上车,江宝瓷取了快递往回走。

    经过小区圆盘时,粗大的香樟树后,一个男人靠在那里吸烟,灰白色的烟雾像冬夜寒露,添了些孤独伶仃。

    江宝瓷沉默,慢慢走近:“霍公子,我不建议你在这里守她。”

    “没守,”霍铖站直了些,将猩红的烟头摁在树干熄灭,“就是,想着她在这里,我舒服些。”

    江宝瓷:“她现在很努力,拿了航大的学期奖学金,还在国家级设计赛中得了创新奖冠军,未来她会拿着国家奖学金去国外深造。”

    说到这,江宝瓷弯唇:“她这样优秀,你该为她开心。”

    “开心啊,”路灯的光被树干遮住,霍铖站在阴影里,“我眼光不错吧?”

    江宝瓷笑了:“她曾经也昏了头的想为你放弃这种前程。”

    霍铖勾唇:“那我就到她的前程里去呗。”

    “”江宝瓷顿了顿,“希望吧。”

    他等得起,霍家的长辈未必能等。

    江宝瓷淡然道:“也希望你原谅我的自私,这些伤害与困难,我希望你自己去承担。”

    霍铖挑眉:“你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江宝瓷点头,打算离开。

    “江小姐。”霍铖忽然喊住她。

    江宝瓷驻足。

    霍铖:“你知道阿准为什么不抽烟吗?”

    “”

    她不知道。

    她以为贺京准没有这种习惯。

    霍铖捏着那根掐灭的烟蒂:“他大三那年,我回国找他吃饭,中间扔了包烟给他,他说戒了。”

    江宝瓷愣住。

    大三?

    “他以前抽得很凶,”霍铖平平无奇的口吻,“我笑他居然脱胎换骨了,他说,有人闻烟味会过敏。”

    霍铖拖着调:“那个‘有人’,是指江小姐吗?”

    “”

    一件尘封的往事,随着这话从回忆中跑了出来。

    实在是太过久远、太过琐碎的小事,压根不值一提的那种。

    当时江宝瓷奉贺老太太的命去守贺京准,第一天自然是铩羽而归。

    第二天江宝瓷没去。

    直到第五天,江宝瓷欢快地跑到他面前,自来熟的交待:“还记得我吗?这几天不是我不来啊,那天回学校碰到有人抽烟,嗓子给我熏发炎了,讲不了话,一好我就来了。”

    结合霍铖的话。

    江宝瓷瞳孔裂出错愕。

    那时她觉得贺京准冷漠薄情,感觉接近他的任务困难重重,都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可霍铖说,贺京准的戒烟,和她有关。

    江宝瓷自打认识贺京准,哪怕是在陌生的阶段,一次都没见他抽过。

    也就是说,从第一次见她,贺京准就上心了。

    “我们阿准对江小姐,也是一眼万年了,”霍铖悠悠道,“如果可以,江小姐对他热情点呗,感情这方面,他还没长大,是个高需求的宝宝呢。”

    -

    回到房间,江宝瓷摩挲着手机,眼睫半晌都没动过。

    不知哪一刻醒神,江宝瓷调出贺京准的聊天对话框,慢吞吞打字:【到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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