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秒回:【跟张律一块去了外地。】

    江宝瓷:【?】

    贺京准:【差一个证人,我自己去办。】

    “”

    下一秒,手机弹出条语音。

    男人声音不见疲倦,反而极为精神,像是小孩考了满分,充满希望的把试卷拿给家长,就为了得一句表扬:

    “我觉得,我能把事情,办的更漂亮。”

    江宝瓷:“”

    这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江宝瓷打字:【你有病?】

    贺京准:【视频?】

    “”

    不等她回过去,贺京准的视频已经弹了出来。

    江宝瓷板着脸接通,没给他狡辩的机会:“深更半夜你有没有数?”

    车子大概在高速上,隔音极好的空间,只能听见若有若无的风声。

    那缕不值一提的光线透过车窗扫射进来,看不清男人五官,眉眼细节被削弱,却将立体的轮廓显出贵气。

    “很快就回,不碍事。”

    贺京准浑不在意。

    江宝瓷火大:“你胳膊还伤着。”

    “又不跟人打架,”贺京准耐心而温柔,“就算打架,我也可以不用胳膊。”

    说到这,他无比炫耀:“我会鞭腿。”

    鞭鞭鞭。

    鞭你奶奶个嘴儿。

    江宝瓷没好气:“随你便。”

    “”贺京准兀自低笑了声,“担心我啊?”

    江宝瓷翻出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白眼。

    贺京准忽然唤她:“喂,江宝瓷。”

    “”

    “等这事结束,”男人声线比平时沉,“在一起呗。”

    重新开始。

    没有误会、没有交易、坦荡磊落。

    重新,谈一场恋爱。

    贺京准与江宝瓷的恋爱。

    江宝瓷到嘴边的“再说吧”三个字,倏地卡壳,满脑子都是霍铖说的“你对他热情点”。

    话一出口就拐了弯:“在一起?你不等我去泡了?”

    -

    车子在高速上疾驰。

    副驾坐着的张则铭回头,望向刚把视频挂断的男人:“您要不睡一会,得天亮才能到。”

    贺京准指尖灵活地转着手机,舌尖极轻的“啧”了声:“麻烦。”

    “”张则铭顿了顿,“案子是十几年前的了,当时都以意外处理的,所以咱们冷不防”

    已经算快的了。

    寻找十几年前的证人和证据,不是件容易事。

    以为自己工作没让老板满意,张则铭额头冒汗:“其实这事我自己去办就好”

    “不是说你。”后排坐在暗光中的男人打断他的自责。

    张则铭:“?”

    贺京准眼皮抬开:“有人等不及要泡我。”

    “”

    贺京准啧了下:“我这,替她着急呢。”

    “”

    “咱抓点紧,”贺京准拖着调,“赶紧把事情做完,别耽误她来泡我。”

    “”

    三句话不离有人要泡他。

    全世界都知道了好吗。

    -

    事情以一位厨师的儿子去警局报案开场。

    说是老父亲去世后,在父亲遗物中发现了一本日记,其中大部分是私人创制的菜谱,但最后几页,详细记录了一件豪门深宅里的秘密。

    连同这个秘密一起,还有一瓶被密封严实的化学物质。

    叫龙葵碱。

    日记上说,发芽的土豆与青西红柿只是混淆视听的手段,致人死亡、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这瓶龙葵碱。

    又说,若是事发,一切罪名必定会推到他这个厨师身上,甚至还会连累他的家人。

    因而,这是他为自己留下的底牌。

    如今厨师已故,家人猝然发现这件真相,忍无可忍之下,怒将证据提交给了警方。

    彼时临近年关,正值严打维稳时期。

    警方迅速启动案件,想去控制嫌疑人时,发现此人已经被拘押。

    拘留理由是,涉嫌操控醉酒司机谋杀华越总裁。

    巧合的是,华越总裁,正是龙葵碱一事中去世的当事人,常南风的儿子——

    贺京准。

    这桩原本扑朔迷离的案子,似乎一下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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