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议论纷纷,众人皆觉太子此举过于狠辣,有失仁德。
然而,这仅仅是风暴的序曲。
澋萧眸光一转,厉声喝问:“三日后的黄道吉日,究竟是何人所推算?”
史泰闻听此言,浑身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颤声回应:“回……回太子殿下,乃是微臣推算。”
澋萧缓步走至史官面前,语气冷冽如刀:“把头抬起。”
史泰不敢有丝毫懈怠,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恰逢澋萧眼中杀意腾腾,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道:“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
澋萧冷笑一声,手中利剑闪电般刺入史管胸膛,语气淡漠如风:“你怕只是徒有虚名,又何尝预见到自己今日下场?”
满朝哗然,群臣四散奔逃。此刻,他们方知太子手段之残忍,性情之无情。
熙和帝亦是心潮起伏,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下唾沫。
他端起桌上茶杯,大口饮下,试图平复心中惊涛骇浪。
澋萧抽出长剑,鲜血四溅。
江在渊立于一旁,惊魂未定,只见剑尖掠过其臂,剧痛袭来,他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他捂住伤口,心中惶恐,生怕太子再下杀手。
幸而澋萧并未留意于他,江在渊方得喘息之机。
然而,身体的疼痛却愈发强烈,他紧咬牙关,强忍痛苦,目光始终紧随太子身影。
澋萧冷眼扫过倒地不起的史泰,冷冷下令:“此人对孤不敬,将其一家流放苦寒之地。”
殿内再次被一片肃穆的死寂笼罩,大臣们屏息凝神,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高踞龙椅之上的熙和帝。
但令人惊奇的是,熙和帝并未出声制止,只是默然端坐,仿佛静待着风暴的来临。
太子转身,面对着熙和帝,朗声陈词:“父皇,既然罪人已受惩戒,那么接下来,便应论功行赏,以彰显皇恩浩荡。”
熙和帝闻言,正襟危坐,面带探究之色,询问道:“太子所言何意?”
澋萧微微颔首,恭谨地答道:“父皇,华启将军此次立下赫赫战功,当予以重赏。而此女子,乃罗老将军之遗孤,理应赐予封号,以慰先人之灵。”
熙和帝微微颔首,陷入沉思,继而问道:“那么,太子认为应如何赏赐与封赏?”
澋萧神色严肃,回答道:“儿臣以为,可册封华启为镇北王,其子华深为镇北世子。至于这位女子,则可封为安和县主,以显皇室之恩泽。”
此言一出,秦相立即站出来,坚决反对。他双膝跪地,低头拱手,言辞激烈:
“陛下,此举不妥!我朝自开国以来,从无册封异姓王之例,请陛下三思!”
话音刚落,众大臣纷纷效仿,跪地齐声高呼:“请陛下三思!”
澋萧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手中长剑猛然划过地面,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震慑全场。
他面色阴沉,声音冰冷如霜:“孤倒要看看,谁敢再言反对?”
众人皆被这凌厉之势所震慑,纷纷噤若寒蝉,无人敢再出声。
熙和帝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得意。这些大臣平日里总是逼他,如今却在他的儿子面前如此畏缩。
他嘴角微扬,声音威严:“既然无人异议,那便依太子所奏,进行封赏!”
华启、华深以及罗长缨闻此喜讯,急忙跪地叩头谢恩,齐声道:“谢皇上隆恩!”熙和帝淡淡地挥了挥手,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冯福见状,高声宣布:“退朝!”众大臣这才缓缓起身,江在渊捂着受伤的胳膊,紧随其后走出朝堂。
他的伤势却引来了众人的避让,仿佛他成了一颗不祥的灾星。
江亦宁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住江在渊,关切地问道:“父亲,您伤势如何?”
江在渊环顾四周,低声答道:“回府再谈。”江亦宁点头应是,两人加快了步伐,匆匆离去。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
熙和帝紧紧地将澋萧拥入怀中,泪水如断线之珠滑落,声音哽咽道:“儿啊,你终是归来了,你可知这些年朕心中滋味何等苦涩难当。”
澋萧轻轻一挣,将熙和帝推开些许,眉宇间微露不悦,声音清冷地唤道:“父皇。”
熙和帝脸上掠过一抹尴尬之色,他深知这孩儿自幼便性格冷淡,鲜少流露出温情。他默默地收回手臂,心中暗自叹息。
无奈之下,熙和帝只得转而紧紧拥抱澋萧身后的华启,泪眼诉说道:“大舅哥啊,你终于归来,朕这些年所受之苦,真乃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啊!”
面对熙和帝这番略显夸张的言辞,华启只得硬着头皮回应:“陛下莫再悲切,微臣与太子殿下已安然归来。”他的话语虽干巴巴,却也流露出真心实意。
澋萧在一旁目睹此景,脸色愈发阴沉,终是忍不住厉声喝道:“够了!”
熙和帝身躯一颤,哭声瞬间戛然而止。
他神色惶恐,望向澋萧,声音略带颤抖地解释:“儿子,你切勿动怒,朕只是见到你们平安归来,心中喜悦难抑,以致喜极而泣。”
澋萧轻揉眉心,微哼一声,并未多言。
熙和帝则面露忧色,继续劝诫:“今日你对他们这般态度,这些大臣们恐会趁机非议于你,于你颇为不利啊!”
澋萧却表现得尤为沉稳,从容不迫地回应:“父皇请勿为此忧心,儿臣自有分寸。”
熙和帝仍不放心,再次叮咛道:“秦相与老大二人经营已久,你需审时度势,不可莽撞行事。”
澋萧点头应允,熙和帝这才放心,留他们共进午膳后方才放他们离宫。
江在渊一踏入府邸,便见江承璃与江承欢已从婆家匆匆归来。
两人心急如焚地踏入寿安堂,先细心查看了江在渊的伤势,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随即,她们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祖父,外间传言沸沸扬扬,言您触怒了太子殿下,恐有不测之祸将至,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江在渊闻言,不禁长叹一声,语气却显得沉稳而坚定:“你们等不必过于忧虑,此等传言不过是空穴来风,并无此事。老夫不过是遭逢无妄之灾,实无大碍。”
听到这番话,江承璃与江承欢虽稍感安心,但脸上依旧难掩忧虑之色。
因尚需赶回婆家传达消息,江承璃与江承欢连晚膳都无暇顾及,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望着孙女们渐行渐渐远的背影,老夫人心中忧虑重重,不禁忧心忡忡地叹道:“这的确是一场无妄之灾,可如今京城内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我们江府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甚至陈府那边也已作出决断,同意让陈旭那一房自立门户,分家而过了。
唉……这般情形之下,二丫头与三丫头在婆家的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坎坷。”言罢,她长叹一声,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
江在渊面露无奈,轻轻叹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自明日起,我便告病在家避免上朝,暂且隐匿锋芒,静待风波平息。家中小辈,你也要多加叮咛,务必让他们近期收敛锋芒,恪守本分。”
老夫人神色凝重,郑重其事地点头应承:“老爷,您且放宽心,安心调养身子。我必会严加管教他们,让他们知晓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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