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古、古渊解的药效。”
长公主:“……”
施婉:“……”
“古渊?西疆的质子?那个在京中备受欺凌的古渊?还是你强迫的他?”长公主语气冷静,神色微妙。
裴纯点点头,对自己现在的武力值有深刻的认知:“对,他打不过我,所以……”
长公主沉默,脑中乱糟糟的。
早上出门前孩子还好好的,怎么中午人回来了,这么多麻烦一同涌了进来!
幸好,是西疆的质子,身份低微……
裴纯知道这件事情比较难接受,也没催促公主娘的头脑风暴。
只是无意识的在母亲怀中撒娇蹭蹭,略带怀念的看着之前自己居住的地方。
上辈子裴家被抄了以后,她就没回来过。
如今,她习惯的四个枕头依旧躺在床上,围成一个极有安全感的弧度,供她睡觉。
倒是坐在裴纯对面的施婉眨眨眼,眼尖的发现了什么。
她猛地止住裴纯蹭公主娘的动作:“明澄别动!”
长公主也低头,随着她的视线,见到了裴纯脖颈上的痕迹。
登时面上的神色更沉几分。
她将裴纯的衣领翻开,果然瞧见了些许暧昧的痕迹!
她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孩子,如何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扳过裴纯的身子,语气严肃:“纯儿可注意到,路上有谁瞧见了你的脖子?”
裴纯果断摇头:“除了古渊没人瞧见,我特意捂严实了才出的门。”
上辈子她经历过那般恐怖的满城风雨,今生怎么可能不注意这件事情!
自从见到冯桓开始,她便特别注意自己的肌肤,生怕其裸露出来一点,被冯桓发现什么端倪。
长公主与大嫂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
“算了,纯儿,事已至此,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件事情,你也莫要自怨自艾。
等过几日娘找个机会,叫你大哥去给三王子殿下赔个礼,他是男子,应当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裴纯抿了抿唇,没好意思告诉娘亲她的想法。
毕竟上辈子冯桓将她控制了十年,她虽有意识,也能感觉到那时古渊对她的情谊。
但那毕竟是上辈子,万一这辈子人还只拿她当一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呢。
何况她现在大仇未报,万一那群豺狼虎豹拿古渊威胁她怎么办……
更何况,这辈子她与古渊见面不超过十次,就算是想与人发生些什么,也实在太过突兀。
不过,先跟公主娘说一声,打个预防针,免得以后她表达出想与古渊成婚的意思时,娘亲接受不了。
长公主殿下说完,便将裴纯的衣衫轻柔的褪掉。
看着裴纯满身痕迹,最后还是扶着额,让儿媳妇亲自去一趟医馆购买避子汤。
自己则留下陪着裴纯,给她递上一碗温热的牛乳暖胃,再将她身体清洗干净,这才沉着脸出门,脚步匆匆直奔府内地牢而去。
确定公主娘真的走了,裴纯这才悄悄掀起眼皮,吐出一口气。
看着由娘亲亲手布置的温馨橘色帐顶,神色怔忪。
刚重生回来,不过一天,她就先后经历了差点被抓奸在床,拎着古渊逃跑,暴打冯桓,应付太子和靖王。
加上回府后冰天雪地的溜芍药,挥鞭子抽芍药,猜测芍药到底是哪一方的细作,在娘亲怀中哭的筋疲力尽。
这般身心动荡,实在让人难以承受,说实话,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轻飘飘的不真实。
像梦一样。
明明在马车上已经确定过,可她还是伸出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尖锐的疼痛袭来,这才放心的又闭上双眼。
她知道自己重生了,但还是想要反复确定一下。
不过……现在她若再不休息,等到了大哥回来的时候,她定还要强撑着去应付盛怒状态的裴清,啊啊,好累!
裴纯翻了个身,缩进温暖的棉被,四个软枕将她包裹住,安全感满满。
她要快些休息,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然后好去处置前世在府内,与芍药沆瀣一气的洒扫丫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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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两辈子都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一觉无梦安睡到下午。
等裴纯再次有了意识时,火红的夕阳正透过窗纸,隐隐约约的映照在床幔上。
橙红色的光芒打在屋内,看上去比外头冰天雪地要暖和许多。
她揉了揉眼睛,身边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
她听力好,有人在身边才是折磨,就连芍药之前也只是住在隔壁,从来不曾与她住过一个屋子。
如今这般万籁俱寂反倒令她觉得舒适。
府中的侍从也都知道她的脾气,在芍药被抓后,自然更不会有人上赶着来她的房内招惹她。
裴纯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这次倒是不着急了,也没系错绳扣。
披上大氅,一路上踩着雪,直奔着地牢的方向而去。
雪势颇大,公主府的仆人们一上午只清出来了一条细细窄窄的小路。
有时还是会踩到雪。
娘亲一直当她是小孩子,以前从来都不让她知道那些污糟事情。
但她自己经历了两辈子的时光,早就不是之前那个被家人保护极好的裴明澄。
所以她必须去看看!
且,说实话,她还是想自己去听听,芍药到底是谁的人!
还有……负责洒扫的丫鬟们还未处理呢。
她得去把负责洒扫的丫鬟们也都抓起来,一同让娘亲去审问清楚!
一刻钟后,地牢内。
琴嬷嬷好似早有预料般在地牢门口揣着手候着。
裴纯掀起帘子第一眼便瞧见了,挑眉:“是娘亲让嬷嬷在这等我的?”
琴嬷嬷笑着点头,率先转身向前带路:“殿下猜到小姐醒后一定要来,所以才让老奴在这儿候着。”
裴纯点点头,脚步轻快。
“为甚么这么久还没审出东西来?芍药的嘴这么硬?”
琴嬷嬷摇头:“殿下排查府内的丫鬟小厮用了不少时间。也抓了许多人。这会儿才开始审呢。”
回答完,琴嬷嬷又用裴纯熟悉的慈祥笑容对她道:“小姐现在长大了,已经快成大姑娘了,做什么事情心中都有了数。
也不用殿下引导便能瞧出芍药不是好人呢。”
听到这话,裴纯脚步一顿,头不自觉低下几分,鼻尖有些酸涩。
她能成长,全都是用上辈子家人的性命换来的啊……
琴嬷嬷虽然年纪大,却也脚步飞快,几步就将裴纯带到了长公主的身边。
一到了附近,一股浓厚的血腥味率先飘了出来,带着地牢阴冷泥土味道。
寒冷,潮湿。
此时芍药双手被绑缚在木桩上。
身上和脸颊上的鲜血正不断地朝着地下滴落,双眼无神,脑袋低垂。
整个人看上去实在是没有多少活气儿。
边上还有几个同她一般年龄的丫头,都被绑缚住双手捆到了柱子上,身上都有些或多或少的伤口。
裴纯有些惊讶抬眸,视线一个个从她们身上扫过。
这些人……可不就是上辈子她的洒扫丫鬟们?!
公主娘坐在火盆边,吹了吹刚煮好的茶水,慢悠悠的端起来,刮了刮茶叶末。
看到裴纯,又随手将茶杯放下,冲她招了招手,面上露出些温婉的笑意:“明澄醒了?
快来,娘的好心肝,和娘一起来审审芍药。”
裴纯点头,拿起桌上准备好的牛乳茶,坐在长公主身侧早就预备好的软凳上。
看样子,娘亲分明是在等着她来,估计就是为了让她亲眼瞧着娘亲是怎么审问芍药的。
长公主欣慰的看了一眼裴纯,深觉得自家闺女参加了一次赏梅宴,实是成长了许多。
“芍药,当年可是我亲手将你选中,送到了明澄身边,这么多年,明澄可有亏待于你?”
公主娘率先起了个头。
那厢,芍药一听这话,猛然抬头盯着裴纯,颇有些看着救世主的意味。
手脚再次挣扎起来:“六小姐!小姐!求您饶了奴婢吧,求求您了。
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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