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抿嘴一笑,“傻站着做什么,外面多冷,快进来吧。”
薛庆有应了一声,走进小屋内,尴尬地转一圈,坐在灶膛前,“我先把炕烧上,咱们这屋修好没多久,还没干透,晚上阴冷阴冷的。”
杨花走到桌子前,将薛宝莹带来的吃食摆出来,轻声应道,“不怕,这里有酒,我们多喝两杯暖暖身子。”
炊烟袅袅,夜幕降临。
薛庆有烧火,杨花做饭,弄出一桌热腾腾饭菜。
杨花将两根红烛点燃,倒出几滴蜡油,将红烛按在桌子中间,她叫薛庆有进来坐下,抬手给他倒酒。
红烛摇曳,两位新人举起酒杯,眼中只有彼此,然后一饮而尽。
他们两人皆不善言辞,习惯用眼神说话,以前是不能说,现在能说了,他们默契选择用以前的方式。
吃完饭,杨花利落地收拾好桌子,薛庆有小心地将炕桌挪到墙根处。
再一回头,杨花给他端来洗脚水,他急忙下炕,叫杨花先洗,结果被杨花强硬地按住。
两人先后洗漱完了,杨花端坐到炕中间,拿起红盖头,盖在自己头上。
薛庆有紧张得心脏狂跳,第一次有了娶妻的实感。
他好半天不敢动弹,杨花也不催他,直到红烛爆出一声响,薛庆有回神,颤抖揭开红盖头。
杨花缓缓抬眸,她清秀的面容染上粉红色,黑亮的眸子情意绵绵,薛庆有的心被狠狠一锤,曾经在梦中的场景,居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伸手去拿最后两杯酒,一杯递给杨花,一杯捏在自己手心,笨拙地跟杨花喝下交杯酒。
酒杯空了,礼成。
薛庆有将酒杯随意一甩,伸手抱住杨花,享受这一刻满足与喜悦。
杨花伸手抱住薛庆有的脖颈,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庆有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薛庆有带着醉意,毫不在意地说,“你说。”
杨花踌躇片刻,低声道,“那姓崔的不行,他因为这事打我,不许我告诉别人,婆婆又因为我没动静嫌弃我,左邻右舍也对我指指点点,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还是个清白之身。”
薛庆有一愣,低头看向杨花的眼睛,她黑亮的眼睛早已盛满泪水,薛庆有心中一痛,紧紧抱住她,轻声安慰,“你放心,从此以后,谁要敢打你,我跟谁拼命。”
杨花默默点头,她直起腰,含羞带怯地暗示,“庆有哥,我们快睡吧。”
炕上只有一条棉被,这是薛庆有花大价钱买的,根本买不起第二条。
他们躺到一处,一切自然而然发生了。
天微微亮,薛庆有早早起床,他站在小院门口,望着面前平坦的土地,以及后方的高山,心中满是温柔与踏实。
薛庆有又歇一天,开始到薛灿那里干活。
薛灿猛地一打眼,便看出薛庆有的不同,那种少年的傻气消失了,他仿佛参悟出什么人生真谛,嘴角经常上扬着,成为温柔可靠的大人。
薛灿很疑惑,这结婚娶妻就这么好啊,好像能让人脱胎换骨似的。
她感觉有点太神奇,回头问家里唯一一位成年男子,说起薛庆有的变化。
叶正手里举着书,同样一脸疑惑,“这……我还真不知道。”
薛灿侧坐在他对面,单手撑着下巴,闻言转过去瞧他,“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你肯定有通房丫鬟吧。”
叶正放下书本,谨慎地坦言,“有是有,不一定用上。”
东宫形势复杂,有父皇的人,有兄长弟弟们的人,有母后和舅舅的人,他为减少事端,索性哪个都不用。
薛灿愣住,然后像是发现什么恐怖的事,渐渐向后挪开身体。
叶正目光一定,直言道,“娘子,你若是可怜我,便去给我抓药吧。”
薛灿干笑两声,溜下炕沿,“这事回头再说,回头再说啊。”
说完,她溜出去,去找薛庆有。
薛庆有正在后院东厢忙活,地上摆着一个大木头架子,分割成无数小格子,里面是填满松软的土。
靠窗边有一整袋土豆,薛庆有坐在一旁,手起刀落,将一个土豆分成四块,准备埋到小格子里育苗。
是的,即便还未落雨,薛灿已经开始准备春耕事宜,她要种土豆和花生。
她的空间里有不少存货,拿出来两袋土豆和花生,声称是从兴安府买的,薛庆有并未怀疑。
在她印象中,花生种子直接种,土豆总不能种一颗土豆吧,那太浪费了,切开好像也能发芽,她要先在家里试试。
每当到这时候,她便捶足顿胸表示很后悔,当初她囤各种粮食时,怎么就没想到囤各种树苗果苗和粮食苗呢。
唉,要怪就怪她没有这方面的常识,她原先不懂种地,根本想不到这么全面。
好在她有各式各样的种子,没走到绝路,靠自己慢慢种,一定能种出来。
薛庆有一边切土豆,一边仔细闻,只闻到一股土腥味,不禁疑惑道,“灿妹,这东西真能吃吗?”
薛灿热情推荐,“能吃,你等会拿回家一点,让杨花给你炒一炒,或者直接切片煮,切块蒸,放到火里烤也行,只要能弄熟,这东西好吃极了,据说还有一个土豆神教,专门奉土豆为神呢。”
薛庆有轻笑出声,点头表示肯定,“那要是真这么好吃,我也信奉土豆神教。”
临近中午,薛庆有拎着一小袋土豆回家。
薛灿也拿出不少,准备给家里人尝尝。
薛宝莹和许氏举着土豆细看,还问薛灿这东西为什么叫土豆。
薛灿哽住,她哪里知道,便敷衍道,“从土中长出来的,就叫土豆。”
薛宝莹哈哈一笑,按照薛灿的指示,洗干净去皮切丝,热锅放猪油,倒入土豆丝爆炒,最后放入一点盐调味。
即便如此简单,土豆丝出锅时,薛灿依旧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好久没吃薯条了呀。
炒土豆丝端上桌,还有一簸箩蒸土豆,薛灿招呼大家快吃,尝尝土豆之神。
叶正咬一口蒸土豆,被绵软充实的口感征服,“是好吃的,娘子,你从哪里找来的,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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