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寒暄过后,姜震山又问起杨凡的家世。
“回禀伯父,我是留州府人氏,现在原平县自己经营一些商铺。”
杨凡这话半真半假,但听起来特别的相匹配,完全没有任何漏洞。
在原平县经营了大半年的时间,也闯出了一些名声,姜震山常年跑镖在外,也听到过,更加没有怀疑。
姜月见状,直接提起了布行的事。
“爹,你不是打算收购那家布行吗,正好易大哥也来我们长坊县经商,不如你们合伙收购了,易大哥也懂经营。”
“你的意思呢,贤侄?”
姜震山没说他自己的意见,而是先问杨凡。
“若是能和伯父合作,那是再好不过。”
闻言,姜震山很是高兴,当即要留杨凡在府上吃饭。
杨凡先说正事:“伯父,吃饭的事不急,我只听妹妹说了布行的事,还没有去看过,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如何?”
“好,就依贤侄所言。”
姜震山当即命人备了马,和杨凡一起出门,姜月紧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顺着大街来到鼓楼处,这里正是长坊县最为繁华的主干道,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姜震山一指路南的第二家布行:“就是那里,锦衣布行便是。”
杨凡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布行的生意不错,顾客们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若不是姜月此前说过内情,还真看不出来这里要转让。
几人下了马,走进店内,看得更是清楚,近三丈长的柜台,外面站满了客人,柜台里七八个伙计都忙不过来。
姜月上前排开众人,问其中一个伙计:“你们东家在哪里?”
“是谁在找我?”
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自后面走出,看到姜震山,立刻拱手笑迎:“姜老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姜震山也是笑呵呵的:“张老爷,还是那件事。”
之前姜震山也来找对方谈过,但那时他对于布匹这个行当并不了解,谈也主要是问问情况。
但这次不同,这次有了杨凡,姜震山心里就有了底。
直接和对方说:“张老爷,我是诚心要收你这布行,你认真开个价。”
“姜老爷,不如我们到后堂一叙。”
前面人多,张老板将他们带到后堂,命人给上了茶,这才谈起正事。
“我这布行不是说生意不好开不下去了才转让。”
张老板虚指前面的店铺:“姜老爷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并不缺客人,只要你入了手,马上就能赚到钱。”
姜震山笑呵呵点头:“了解了解。”
那张老板又说:“我这布行的地点也好,紧挨着鼓楼大街地,也就林家布行排在我前头。”
“对的对的。”
对方这么说,明显是想往高了要价,但姜震山不熟悉经商,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压,只能称是。
杨凡接过话头,说:“看来张老爷一时半会还不打算转让这个铺子。”
张老板顺着话看过去,见杨凡面生,便问:“这位是?”
姜震山介绍说:“这是我外姓的侄子,他常年经商,对于这方面比我更了解。”
外姓就是和姜震山不是一个姓,至于具体的是什么情况,对方也不合适多问,张老板直接和杨凡说起了商业上的事。
“小哥,我这铺子是要转让,但也不能因为转让就赔了本。”
杨凡笑言:“张老爷多虑了,我伯父在长坊县素有威名,他又怎么会坑了张老爷。”
虽然和姜震山是第一次见面,但杨凡对于他的情况已都了解过。
姜震山是年轻时才开的镖局,至今已开设了有近二十年,从没有过欺男霸女的行为,也没有赖过哪家的货物,县里的名声是特别的好。
这些情况,张老板也清楚,但没有接话。
没接话不是说不认可姜震山,而是怕势头低了,铺子的价格被压下去。
杨凡直接说:“张老爷是诚心转让,我伯父也是诚心想要,不如我给开个价,张老爷以为如何?”
张老板不置可否:“小哥且说来听听。”
“二千二百两银子。”
杨凡开过价,也不等对方回话,便又说:“张老爷经营布行多年,也知道这个价开的值不值。但有言在先,我们开价是为了表明诚意,可不是为了杀价还价的。”
“这……”
张老板清楚的很,今天这是碰上精明的人了。
杨凡开的这个价并不低,但也不高,算上布行的店面,再算上里面的布匹,再算上客流量,也就是这个价了。
尤其是杨凡的话也说的明白,这是为了表明诚意,而不是为了让他还价。
姜震山不懂布告,但懂世道,一眼便看出杨凡这是把张老板拿住了。
于是,笑呵呵说:“不瞒张老爷说,我这侄子在长坊县经商,开了客栈酒坊铁匠铺等等好几个店铺,又常年在京城往来,对于各行各业的行情都非常了解。”
这些情况都是杨凡和他说过的,此时再转述出来,倒像是姜震山对杨凡知根知底。
见张老板仍旧踌躇不语,杨凡又接过话说:“若是张老爷对于这个价格不满意,那就只好另找他人了。”
说罢,作势起身,张老板慌忙拦下:“小哥,容我想想。”
杨凡察言观色,知道对方已经意动,就差最后一下了,说:“若是张老爷现在就转让,我们可以现在就付全款。”
按着规矩,一般转让店铺都会先付一部分订金,等双方签字画押之后再付一部分,等买方经营一段时间之后,最后再付尾款。
这么做,也是怕有什么内情卖家没说的,防止上当受骗。
杨凡这个举动,就直接省去了这些步骤,对张老板只有益处。
这下张老板再没有迟疑,当即答应下来:“那便依小哥所言。”
派伙计将地保请来,双方写了文书画了押,又转让过地契和店铺的一切票据,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杨凡这次来长坊县带了万余两银子,姜震山家也有不少现银,当即命随行的管家回府去取了二千二百两银子,和张老板交割过。
张老板命人暂时停了营业,叫过几个伙计,给他们介绍过新东家。
“姜老爷。”那几个伙计齐刷刷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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