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徐正面对着刺目的灯光打呵欠。
不是刑讯逼供,而是没睡好实在是困。
白刺刺的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真想不起来?”警察再一次问。
徐正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连那人怎么死的我都不清楚。”
“配合,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错误。”
徐正叹了口气,这他娘的什么事,怎么自己成了嫌疑犯。
此刻,徐正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接到警察电话的第一时间,徐正就立即想到了袁蓉这个法律的高材生。
国外的法管不了这片天,但徐正觉得道理是相通的,而且,此时此刻,能调集资源捞自己一把的只有袁蓉又这个实力。
徐正信得过孙刚,可他没什么背景。
其他人,还是算了吧,徐正求不着。
唯有袁蓉,他身后有袁泰。
就算徐正与袁泰再水火不容,这个忙袁泰也得帮。能想象得到,逼急了袁蓉这个理性的知识女性,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还有一点,老刘头是袁泰找来看工地的,他问老刘头了解情况不要太容易。
说句过分的话,让老刘头作伪证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可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警察瞪了徐正一眼,与另一个写写画画的警察交流了几句,随即出门了。
没一会,进来一个女警,还是刚才的问题,翻来覆去的问。
女警很干练,也很漂亮,绝美的面庞配着一身制服,如同一座优雅的冰山,给人的感觉清冷又迷人。
“现在交代,算你自首。”
女警抛出橄榄枝,想撬开徐正的嘴。
可徐正肚子里什么货也没有,难不成要把偷工减料的脏事全吐了。
可这与案子也没什么关系。
没一会,女警也烦了,悻悻然的走了。
徐正被带到铁栅栏后的小黑屋睡了一觉。
实话实说,这是徐正睡的最踏实的一觉,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又好像看透了一切,反正自己什么没干。
法治社会,要讲证据,徐正没干的事哪来的实证。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迷迷糊糊的吃了三顿饭,算着时间应该是第二天了。
这时候,一个警察进来,让徐正跟他走。
徐正知道,这是要给他换地方,应该是去拘留所。
徐正见袁蓉是两天以后,这个丽质天成,不需要任何修饰就能吸引目光的女人面容憔悴。
“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这是袁蓉见徐正后的第一句话。
徐正那叫一个郁闷:“天地良心,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杀人越货的事我还干不出来。再说了,我弄死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弄死谁?”袁蓉瞪大眼,一脸古怪,随即噗嗤笑出来:“谁说人是你杀的?”
徐正懵了,不是因为人命官司么?
不是这,还能是啥?
“我说的是那些铜。”袁蓉抿抿嘴唇,看了眼身边的曹睿。
曹睿一并来了徐正不奇怪,曹大律师在丰城也是颇有名气,各方面认识的人也多,很多时候靠刷脸是可以办事的。
通过袁蓉徐正才知道,工地上死的那个人是脑溢血,跟他跟工地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是死者所在的那个坑里埋着十几吨铜。
徐正压根不知道这个事。
“那老东西跑到工地上死,是去搬铜?”
徐正理了理,能解释那人死在工地最合理的逻辑就是这。
“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袁蓉说:“说说那些铜。”
“我不知道啊,多少?什么样的?”徐正还有点懵,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大堆铜。
“大约十几吨的样子,是不远处的那个废品收购点的。大批的铜丢了之后,收废品的老板第一时间报警了。要不是出了人命官司,还不知道那些东西埋在工地上。”
现如今,铜价一天一个样,好一点的废铜一吨五六万。
十几吨,这可是一笔巨款啊。如果证实是徐正偷的,数额算是巨大。
听到这个事,徐正懂了。
自己的工地距离废品站不远,工地上什么工程器械都有,把十几吨铜搬出来一点不难,顺手挖个坑埋起来,等风声过来再趁夜黑风高的时候挖出来。
真他娘的完美!
徐正这个工程负责人,自然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徐正可以断定,现在警察一定在走访那些货车司机,工程器械司机,毕竟没他们办不了事。
“我对灯发誓,不是我干的。”徐正说:“到了晚上,工地上也没什么人,谁这么干都有可能。”
说着,徐正想到了看工地的老刘头:“晚上工地上只有老刘头一个人,他没事就瞎转,你可以问问他。”
“哎?”
“不对!”
徐正突然瞪大眼:“老刘头第一时间被带走了,难不成真是他?”
“可为什么抓我,难道是他攀咬我?”
徐正的脑袋有点乱,乱七八糟的瞎寻思,几乎瞬间脑补出好几个比较顺溜的版本。
徐正比窦娥还冤。
“老六头说,是你指使人干的,他放风,你让他多盯着些,别被人发现了。结果,他就发现一个死人。”
“靠,放他娘的狗臭屁。”徐正拍案而起:“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人证,老六头。
物证,那一堆铜。
齐活,徐正要戴镯子不要太容易,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尽。
“我已经找到老六头的儿子,希望他能劝一下老刘头,让他说实话。”
“给钱了,一定是给钱了。”徐正说:“看看这老东西是不是突然拿了别人一大笔钱。这么算计老子,我到底得罪谁了。”
“得罪谁了你心里没点数吗?”袁蓉看了眼时间,对曹睿说:“叔,我们先走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哎,等等。”徐正叫住袁蓉:“能不能办保释?”
花点钱不在乎,徐正要出去,只要走出去,徐正就多了一份自证清白的机会。
“我给你问问。”袁蓉跟曹睿一起走了,临走时,看着徐正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回去的路上,曹睿侧头看了眼心不在焉的袁蓉。
“他现在就是吊在绳上的蚂蚱,你怎么说,他就要怎么做,为什么不逼着他服个软?”
袁蓉摇了摇头:“我不想他恨我。”
“你啊,丫头,你想错了,他没那么记仇,如果这种事还要记仇,那肚量也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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