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她怎么这么能惹事
“她在做什么？”
“殿下。”蔡厚仁起身打了个招呼，从一堆文件中找出两张纸递了过去，“昨日传来的消息，说是主仆两人像是被禁足了一般，整日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凤琰闻言轻笑了两声，打趣道：“三弟当真是找了个妙人啊。”
蔡厚仁对此向来不发表任何意见，一方面是为了保命，另一方面则是对他们之间的纠葛不怎么了解。
“你说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殿下说的是哪个她？”蔡厚仁低头揣摩，跟随太子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揣摩人心和处理消息的能力比之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学问竟也不差，甚至更游刃有余些。
“白露。”
“这……”
“但说无妨。”凤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眼坐着。碍于太子的身份，他在人前人后都得保持庄重有礼，也只有在这两个人面前能自在一些。
凤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蔡厚仁开口，忍不住开口：“至于这么为难吗？你就把她成普通人分析就好了，就想你昨日分析俞佳慧那样。”
“殿下……”蔡厚仁眉头紧锁，十分艰难地开口：“白露姑娘实在不能算作普通人吧……”
凤琰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蔡厚仁为难地说道：“俞四小姐那些举动大都是人性使然，可白露姑娘做事向来让人摸不到头脑。虽说事情结果往往都是好的，可过程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蔡厚仁想到了先前调查到的一些事情，面露难色地补充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干过……”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凤城被他的说法逗得捧腹大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指着蔡厚仁说到：“厚仁，我从没想过你也是此等妙人啊！”
“殿下谬赞。”蔡厚仁点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份夸奖，他如今已经能很好地平衡与太子等人之间的关系，因而也能时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嗯，孺子可教。”
凤琰顺势夸奖了一句，转头看向贴满纸条的屏风问道：“可有什么进展？”
“有一些。”蔡厚仁走到屏风前看着他这几天的杰作，“白露姑娘和俞四小姐对当晚情形的描述有些差异，所以我着人查了一下那户人家。”
“招了？”
“没有。”蔡厚仁摇摇头，“那户人家说的与白露姑娘之言相差无几，于是我查了下那户人家的人际关系。”
见凤琰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蔡厚仁接着说道：“当日收留白露姑娘家的妇人是梁嘉诚贴身小厮的乳母。”蔡厚仁想了想又补充道：“那小厮出身富庶人家，因家中突逢变故才卖身于梁家。虽说卖身，但更像给梁家给梁嘉诚收养的玩伴，我猜测那小厮早就不是奴籍了。”
凤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梁嘉诚很符合俞四小姐对那伙贼人的描述，本地口音，熟悉这里的路线，年龄与俞封疆相仿。”蔡厚仁勾勾嘴角，眼神中带了些嘲讽，“而且不久前还因贿选一事被逐出同济书院。”
“啊！原来是他啊。”凤琰惊呼一声，继而有些疑惑地说道：“若当真是他，白露为何会帮他隐瞒，而且就她们那日的模样，哪里像是被掳走，分明就是躲在某处又玩乐了一回。”
“没错，但以白露姑娘的秉性，万事似乎也皆有可能。”
“这倒也是。”凤琰对他的话无比赞同，顺便还不忘调侃“你说她怎么这么能惹事呢。”
蔡厚仁笑了笑调转话题，“太子宴席那日也有人看到梁嘉诚在福欣居附近出现，俞府的下人也能证明俞四小姐曾与梁嘉诚联系过，这些事情足以证明俞四小姐并不清白。只是……”
“但说无妨。”
“此事用心歹毒又设计缜密，难道真能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所为？”
“你怕整个俞府都参与其中？”
“嗯。”蔡厚仁点点头，“但梁嘉诚自那日后似乎与俞府不再有联系，甚至直接闭门谢客。”
凤琰挑挑眉，心想莫不是白露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不能人道了？
“但这其中又发生了别的事情。”蔡厚仁不知道凤琰此时的心理活动，只是继续说着调查结果，“殿下对近日传闻可有印象？”
“想没印象都难。”说完来回指了指，“你我不是都被波及了吗？”
“是的。坊间都传此事是白露姑娘做的局，明面上是要拉近与京城众人的关系，并借此打击她一直看不顺眼的俞四小姐。”
“怕是不少人信了吧。”凤琰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依着他们如此揣测，白露背地里的心思怕是不能细想吧。”说到这，凤琰突然有了兴致，“该不会说她暗地里的心思是想要入主东宫，然后在伺机拼一把后位？”
“若是如此就好好办了。”蔡厚仁想起在书院和贵族圈里收集上来的资料，不由地心惊胆战了起来，“如今流传最广的一个说法是，这一切都是晚舟先生的指使。”
“晚舟先生回来后，在俞府和同济书院都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怕是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吧。”凤琰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接着说：“这也是你觉得此是非俞佳慧一人所为的原因？”
“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啊。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晚舟先生重回俞家的动机不纯，就连前段时间颇有成效的书院改革也被说成另有目的。”蔡厚仁长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他们认为晚舟先生乃是趋炎附势之流，已经准备背离祖训，将整个同济书院乃至关西学界献给朝廷。”
“看来你我此行还是给他们添麻烦了。”
凤琰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让蔡厚仁一时之间也琢磨不准他的心思，只能试探着问：“要不然去与晚舟先生聊一下，表明我们并无此意？”
“罢了。与其过去表忠心，但不如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一来还她一个清白，二来帮晚舟先生和同济书院正名。”凤琰抬头望望天，感慨道：“再说，我们此次前来本就动机不纯，强行解释也实在没什么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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