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交错的时空 第五章 迷雾重重
第405节 滋事（四）
众人都看向二楼，目光集中在沫儿身上，但她只看到二皇子在看她，那眼神温柔似水。
沫儿抬脚便要朝楼下走，但她伤还没好，差点摔倒，二皇子连忙往楼上快步走去。
其余人居然就看着他们走向对方，二皇子扶住沫儿道：“沫儿姑娘，你居然没有跟着哥哥离开吗？伤还没好，怎么就到处乱跑，莫要忘了神医的嘱托。快些去休息吧。”
沫儿抬头看着他，摇头道：“不，我不要，我不要看着他们冤枉你。明明是你救了我，做错事的是长公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要为你作证。”
二皇子感动，“多谢沫儿姑娘仗义直言，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拒绝。但姑娘行动不便，不若本宫扶你下去。”
沫儿点点头，在二皇子搀扶下往下走了两步，不知道什么原因，刚才还能跟着月晴他们从三楼下到二楼的身子可能是因为走多了累着了，这会儿居然有些腿软，又趔趄了一下。
二皇子连忙抱住她。
沫儿脸红。
“抱歉，是本宫唐突了。”
沫儿低下头。
二皇子仿佛下定了决心，“姑娘今日仗义救了本宫，本宫也非无情之人，得罪了。”
说着直接把沫儿抱了起来。
沫儿心里一阵悸动，抓住他的衣服。
月晴咬着牙，直觉得好狗血。半晌才想到这是常玉啸妹妹，他还让自己照顾他来着。
忙对岳柯道：“哎，不是，常玉啸他妹妹被人家抱走了。这不太合适吧。”
岳柯虽然感叹她调整的快，但对她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同感。
“这可是沫儿姑娘自己要站出去的，而且我看她也并非被迫。”
月晴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哎，既然是她自己要去，我们也拦不住，但可不能让人受到什么伤害。我可是答应了常玉啸要照顾他妹妹的。”
二皇子将沫儿抱到他原本坐着的位置上。
沫儿有些紧张看着眼前那些或坐或站大都凶神恶煞的江湖人士，鼓起勇气道：“你们不要冤枉二殿下，他真的是好人，和长公主不一样。要不是殿下我和红燕还不知道能不能活成。”
丽娘本就有些神志不清，此时听她如此说，惊道：“红云，你可不要胡说，否则我也会被砍死的。”
沫儿见她狼狈的样子，只觉信心足了不少。勇敢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皇甫青城。
皇甫青城清声道：“红云姑娘不用担心，我们并没有说二皇子是坏人。”
沫儿笑起来，看向二皇子，二皇子给她一个鼓励的表情。
皇甫青城接着道：“不过，既然红云姑娘在这里，我们倒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红云姑娘。”
沫儿疑惑：“盟主请问？”
皇甫青城问道：“这长公主府的赏花宴姑娘为什么会去？是长公府的邀请还是私闯长公主府？”
沫儿忙道：“我们怎么可能私闯长公主府，我们是受长公主邀请才去的。”
皇甫青城满意。
沫儿又道：“不过，我们不是在天香楼受到的邀请而是在寄怅阁受到的邀请。”
下面的江湖人道：“管他娘的是哪里的受到的邀请，都是受邀请才去的。”
“说的是，长公主邀请人家姑娘进府，不仅将人赶出来，还差人命天香楼害人性命。这是什么道理，我王莽眼里可容不得这种不平事，姑娘你放心，我们今天必要让长公主交待清楚。”
“没错，长公主府作为黎国皇室，难道就是这样的礼仪教养。这样的黎国皇室怎么能让我们黎国百姓安心，必须要让皇室站出来给个说法，还黎国百姓一片清明。”
“是啊，盟主，您平时告诉我们要和朝廷友好往来，我朝和一直很听你的吩咐，但如果是这样的朝廷，如何让人放心往来，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们皇家的肮脏手段摆一道。”
“没错，盟主。。。。。。。”
底下乱哄哄的一片，沫儿惊讶，没想到这些江湖人士如此大义凌然，能为了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月晴同样也不太理解，转头问常深：“深执事，沫儿只是一个无名的女孩子，这位江湖人以前估计连听都没听说过她。怎么如此好心，好心到要为了她与皇室对着干。”
常深笑道：“小姐聪慧，想到关键了。这些人自然不会真的为沫儿考虑。”
“那他们那么激动干什么？”
常深：“沫儿只是一个突破口，是颗棋子，是激起江湖与朝廷矛盾的借口。”
月晴不解：“他们想干什么？要那什么造那什么吗？黎国江湖势力很强吗？我印象里江湖势力应该是松散的，怎么可能与王朝对抗？都说民不与官斗，何况这么直接的藐视皇权。”
常深笑：“小姐以为的皇权是什么样的？”
月晴想了想道：“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常深道：“虽然不知道小姐这想法从哪里来，但在这里可行不通。皇权固然是一个国家最强的，但并非像小姐想象的那么稳固，尤其是黎国。江湖势力也确实如小姐所说，一盘散沙，但也不全是被皇权压制。相反，皇室需要江湖势力的效忠。”
“哦，这跟我想象的真不太一样，我理解的江湖势力可不会理朝庭。我以为的江湖大势力都把自己看的很高，但也不主动招惹朝庭才是对。”
常深：“无论哪一国，朝野之间都是有些联系的。”
月晴道：“那其他国家江湖势力也敢直接与朝庭作对？”
常深：“小姐这问题得从两个方面来答，首先说其他国家的江湖势力，若要比较朝野之间的关系，珵国最为团结，朝野之间关系最为紧密。鲁国富庶，江湖势力并不强盛。伽耶国上代皇帝在世时国家强盛，江湖势力都是受朝庭打压的，但近些年皇室衰微，江湖势力崛起，且国内四处内乱，皇室的力量实在不够看。至于黎国，江湖势力虽不像伽耶国那么猖獗，但却是建国以来最不受朝庭管控的。”
月晴讶然：“还真是热闹，你说伽耶国四处内乱，难道不会受到其他国家的欺负吗？”
常深道：“这点倒不会，如果内乱的黎国，这种情况可能会发生，但放在伽耶就不一样了，伽耶国人骁勇善战，群雄割据，靠近三国的几大势力都不是好惹的主。除了珵国外，其他国家并没有能力侵犯他们的领土，珵国虽然国力强盛，但珵国有自己的难题，没精力去招惹其他国家。”
月晴笑起来。
常深好奇：“小姐笑什么？”
“我发现你懂的也挺多。”
“多谢小姐夸奖。”
月晴转头看向楼下的沫儿。担心道：“这傻丫头，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这些江湖势力也真是的，男人们的事情应该让男人们去解决，为什么要拿女人当借口。亏我前面还觉得他们大都是侠义之士，那皇甫青城和顾容时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里一肚子坏水。”
巧儿笑起来：“小姐还是头一回如此骂人。”
常深道：“虽然小姐说的不无道理，但这次你可能有些冤枉他们了。”
“什么冤枉，不管他们什么目的，都不应该拿沫儿一个弱女子当借口。现在沫儿是找到了哥哥，常玉啸多少护着她些，要还是个可怜的女孩被他们这一番利用会得到什么结果。想对付皇室就正面进行，拿一个弱女子挡在前面算什么，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让女人挡在前面。哎，什么江湖大侠，虚伪。”
月晴越说越生气。
常深等她表达完才好声好气道：“小姐说的不错，但他们如此做也是事出有因。”
月晴瞟他一眼：“事出有因？这因不还是拿女孩当挡箭牌的因。”说完月晴直摇头。
常深无奈点头，没再多说。
月晴见他没接着说，又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他们为什么要和皇室对着干。”
见她又要主动问，常深耐着性子解释道：“小姐难道忘了长公主府里发生的事？”
月晴道：“你说的是哪件事，长公主府发生的事不少。”
常深：“小姐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遇到顾门主的？”
月晴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做这些事是因为要给顾容时报仇？”
常深：“大半是。”
月晴点头：“怪不得。”半晌又道：“报仇就报仇，拿沫儿说什么事，直接找长公主呀。这顾容时也是，真看出来他如此懦弱，当时就不应该救他。”
常深摇头：“小姐错了，顾门主才不会懦弱，这次事的未必就是顾门主带的头。”
“你是说他是被迫参与的？”
“大半是。”
“那是谁挑的头，谁出的馊主意？”
常深看着楼下：“自然是想为顾门主报仇，但又不愿他名誉受损的人。皇甫青城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做出此等事。”
月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见刚开始带人来闹事的那个女孩子，举着鞭子鼓动众人。
月晴皱眉：她怎么忘了，皇甫青城他们来之前，这女孩就带着人大闹天香楼。
“她和顾容时什么关系？”
常深没说话。
岳柯道：“小姐，黎国江湖中人大都知道玉鉴山庄庄主的独生女儿潭茗烟喜欢顾容时。这位大小姐可是因此做出过不少出格的事。”
月晴：“原来是献殷勤的，她想护着顾容时的名声，就拿沫儿当刀，这女孩还真有心机。本以为只是个外表刁蛮内里良善的主儿，我看人还真不准。”
岳柯：“不怪小姐，人心本就难测，何况小姐以前并不认识她。”
月晴叹气，她今天算是对这江湖有了一个坏的印象。
“沫儿现在是我们的人，不能就这么让她被人利用，得把她捞出来。”
岳柯摇头：“劝小姐还是放弃的好，沫儿虽然被利用，但她并且被迫，而是自愿站在这风口。”
月晴看着二皇子，心道：这些个人没一个好相与的，个个心机深沉。如果自己是沫儿，虽不会像她一样恋爱脑，但也逃不脱被利用的命运。不看山庄，就看自己在山庄外接触到的这些人，个个身份显赫，谁又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可不想这么被人利用。”
青儿道：“小姐何等身份，如何能与沫儿相比，什么人敢大胆利用你。”
月晴：“走，我们下去，我倒想看看他们打算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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