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按掉了,没接,她不想给自己添堵。
现在无论谁来,都不能改变她要起诉盛芸这件事,大可不必浪费口舌。
可对方立马再次打了过来,一副她不接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魏宣拿起手机,准备替她接,却被苏绾拦了下来。
按下了接听键,她倒要看看,刘尧到底要干什么,他难道真的连最起码的是非观都没有吗。
“苏绾,你现在在哪里?”刚一接通,刘尧就急匆匆地问道。
苏绾有些莫名其妙,他没问她昨天的事,反倒问她在哪,这是什么操作?
“你有什么事吗?”
“你在几号病房?”
刘尧直奔主题地问道,似乎真的很急。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苏绾忽然听到走廊里有一个同样的声音,跟电话里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苏绾你说话啊,你在几号病房,我真的有急事找你。”
见她不说话,刘尧又急切地说了一遍。
这次苏绾确定了不是自己的幻觉,就连魏宣都听得真切。
两人向门口看去,随后对视一眼,迟疑了一下,苏绾朝他点了点头,魏宣走过去开了门。
门口的刘尧明显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知道便是这里了,大步走进了病房。
“你倒是挺快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苏绾皱眉:“盛芸去找你哭诉告状了?”
思来想去,她只能总结出这一种可能。
毕竟昨天道歉也道过了,如果不是觉得心里不平衡,他没必要大老远跑这一趟。
刘尧环顾了一下病房,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随后一闪而逝:“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他没提盛芸:“盛芸现在的脾气有些古怪,我替她给你道歉,你要是还不解气,我站这给你打一顿。”
“苏绾,这件事你就别太往心里去了,医药费误工费也都由我来承担。”
刘尧看起来比半年前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憔悴了些。
盛芸加上退婚的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刘父没少给他施压,不准他继续在外面胡闹。
特意找了个人每天盯着他,他被迫虚了大半年的金融,为继承公司做准备。
刘尧其实本来并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如此重压之下,自然不好过。
苏绾的脸冷了下来,目光灼灼地望向他:“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不要起诉盛芸,跟你们私了?”
刘尧垂着头,不敢看她,但是也并没有反驳,心里的小九九昭然若揭,算是默认了。
魏宣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他实在不理解,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干出这么无耻的事。
正要开口骂人,却被苏绾用眼神制止了。
他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狠狠地瞪了刘尧一眼。
刚好,家里的电话打了过来,有点事需要他处理,让他回去一趟。
他叮嘱了苏绾两句,便先离开了。
临走时还是警告了刘尧两句,让他不要欺人太甚。
魏宣离开后,病房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刚好苏绾的液输完了,药袋眼看着就要空了。
刘尧赶忙按下了呼叫铃,帮她叫来了护士。
小护士的手法不是很好,拔针的时候出了点血,苏绾疼地皱了下眉头。
她一皱眉,刘尧也跟着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你小心一点,没看见都出血了么?拔个针都不会吗?”
小护士战战兢兢,这里可是病房,住的都不是一般人,她生怕得罪了谁。
好在苏绾适时地替她解了围:“刘尧,我不接受和解。”
见话题已经被岔开了,小护士连忙收拾好东西,逃命似的离开了。
苏绾抬头望向床边的男人,眉目清冷:“我已经让医院开了伤鉴,刘尧,她不是小孩子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苏绾,就当是我求你了行吗?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你别再去跟她纠缠了!”
“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结果也未必能如你所愿!”
苏绾冷冷地瞪着他,双手紧握,气的微微发抖。
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凭什么我要不往心里去?凭什么她把我伤成这样我还不能反击?凭什么我就不能正当维权让法律制裁她?”
“刘尧,你真的是有意思,你要是那么喜欢她,想要维护她,替她讨公道,那当初为什么非要强行打了她的孩子?”
“现在倒好,所有的锅都甩到了我身上,我没去找你,你还好意思过来让我息事宁人?”
苏绾真的很失望,她原本以为刘尧不至于如此,至少不会为了护短,做出这么这么是非不分的事。
两人既然已经分开了,她原本也想再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烂事里。
原本打算着,就让这件事止于她和盛芸之间,并不想将刘尧和刘家拖进来。
只要盛芸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把事闹得太难看。
可没想到,人家非但不领情,现在还主动找上门了!
苏绾气的眼睛泛着红:“刘尧,你想说的如果就是这个的话,那你现在就赶紧离开!不然我就喊人过来请你出去了。”
她说着便想去按护士铃。
刘尧一把拦住了她,握着她的手臂急切地说道:“不是这样的!苏绾你听我说!你就算去告她也是告不赢的!”
“你什么意思?你要出手帮她?”苏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是的。”刘尧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文件袋递到了她手中:“你自己看看吧。”
苏绾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资料拿了出来。
出乎意外之外,里面装的竟然是盛芸的精神鉴定报告。
苏绾看了看他,一页页翻看了起来。
刘尧叹了口气:“她在孩子六个多月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孩子在那场车祸里没了。”
“盛芸醒过来知道孩子没了,十分崩溃,打那之后她的情况就一直不太好。”
“医生说这叫间歇性臆想症,她逃避现实,总是幻想孩子是被咱俩害死的。”
“苏绾,你明白了吗?就算你闹上法庭,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这个,就相当于她的免死金牌。”
苏绾松开手中的纸张,任凭它们四下散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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