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程三日,归程五日。
温诗晴真的累了。
没骨头似的窝在屋里,温诗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根本顾不得再敷衍容齐。
容齐也习惯了这没良心的小家伙用完了就把自己扔一边去。
出去了几天,他回来需要做的事很多,也确实没时间再逗这家伙。
“朕出去的日子里,宰相有什么动静。”
“宰相及其附属势力一直闭门不出,看似没有什么动静,但属下让人跟踪后发现,宰相府的下人出去采买过后,第二日宰相附属势力的人也都会去采买。”
“呵,倒是他们在交流什么消息查出来了吗。”
十七拿出他们安插进店里的伙计偷偷抄录出的供词。
“还是贪污赈灾银一事,他们似乎发现了我们除掉几个将军的谋划,准备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许文胜身上去。”
“他们想的倒是好。”
容齐轻笑一声,跳动烛火像是引燃了他眼底的黑色。
这些人几次三番的对自己下手,想推出一个小兵卒来敷衍自己?
“陛下,最近边防军队调动有些奇怪。”
看容齐这个表情,十七就知道他又要有大动作,赶快开口提醒。
仔细算起来,真正忠心于他们的只有暗卫五千余人,其他消息大多都是收买宰相势力的人获取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王家盘踞几百年,虽然搜刮民脂民膏,但在军事方面,每年都花费上千两白银补贴将士。
不仅将军对王家忠心,士兵中也多挂念王家恩情。
若是真的爆发战争,他们根本无力对抗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军队!
“时刻注意他们的动向,有情况及时汇报。”
容齐当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纵使他们有再多的阴谋诡计,终究还是抵不上王家军队的硬实力。
这也是容齐一直默认容言当太子的原因。
只要容言还是太子,王家就不会破罐子破摔,背负谋逆这种天下之大不为的罪名。
与此同时。
太子住进东宫,皇后挑选了十几箱瓷器画作送过去。
宰相也派了近百丫鬟小厮过去服侍。
绿竹本想跟随太子去东宫,却被皇后拦下了。
“红玉生死未卜,紫珮又因为仪嫔的事活动受限。
之前本宫下了狠心罚她,若是再重新启用她,难免会让仪嫔觉得一切都是 在做戏,紫珮之前的伤也就白受了。
如今只有你能在本宫身边为本宫办事了,绿竹,这么多年你照顾言儿辛苦了,我在城郊有一处院子,送给你让你的父母和弟弟都搬过去吧。”
听也知道皇后是要控制自己的家人,绿竹一下紧张起来。
自己的孩子被秘密送到家门口,如今被弟弟收养。
就算连家人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
但如果皇后和宰相介入……
“娘娘,当年奴婢一家人险些饿死,先宰相在街上买了奴婢,让奴婢一家人能够活命,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绿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撞出大包,绿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只顾表达着自己的忠诚。
“奴婢为您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不需要任何奖赏,奴婢的家人也是同样,您有任何吩咐只管开口,奴婢和家人必定万死不辞!”
“好,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再跟本宫开口吧。”
皇后收起钥匙,将一个竹筒交给绿竹。
“将这个竹筒设法送到宰相府,回来之后,来跟我说说言儿这些年在佛陀寺的事吧。”
皇后笑得温和无害,却吓得绿竹浑身一震。
攥紧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绿竹低头恭敬地开口。
“娘娘,奴婢还不知道紫珮在宫中都养了哪些信鸽。”
“本宫倒是把这件事忘了,你今日就以叙旧的名义去找紫珮聊聊吧。”
“诺。”
绿竹双手接过竹筒,而后将竹筒塞到腰后,匆匆离开。
皇后果然察觉到了异常!
以后决不能让皇后注意到自己在关注容言,否则自己和家人只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来到紫珮的房间,绿竹一进屋就听到了紫珮粗重的喘息声。
从紫珮被打那天起,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近二十天的时间里,紫珮没接受任何治疗,只是偶尔有人给她喂些清粥和水,让她在被子里苟延残喘着腐烂发臭。
“紫珮!”
冲到紫珮身边,绿竹的呼喊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
眼看紫珮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绿竹又急又气,同时还有一种被威胁的危机感。
皇后不止是在惩罚紫珮的自作主张,让她过来更是为了告诉她,背叛王家的下场!
给紫珮把脉的手不住发抖,绿竹重重咬下舌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而后写下药方。
“来人啊!”
绿竹一喊,小福子便立刻赶了过来。
从绿竹回宫后他就一直注意着绿竹,虽然出宫了这么多年,但皇后果然还是最为信任她们!
自己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爬了上来,怎么能甘心熬走了紫珮,又让绿竹抢走自己的风头!
但他现在不能做什么。
他要等,等到合适的机会,像熬死紫珮一样,再熬死绿竹!
“绿竹姑姑,您有何吩咐?”
“叫来几个宫女,为紫珮洗漱干净,将屋里重新打扫一遍,然后照着这个药方去抓三天的药,仔细煎熬后喂紫珮喝下。”
“诺。”
小福子陪着笑脸满脸恭敬,但绿竹却看出了他背后的狼子野心。
整个宫里近百宫女又有近百太监,来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可见这段时间芙蓉殿都是由他在掌管。
竟敢如此欺辱紫珮!自己早晚要他千倍百倍偿还!
“慢着!药的事情你亲自去办,有一点差池,我都要你的命,听明白了吗!”
“奴才不敢,绿竹姑姑放心,娘娘吩咐了由您来掌管芙蓉殿,那芙蓉殿上上下下必定以您为首。”
小福子笑得谄媚,却迎来了一巴掌。
“放肆!皇后才是咱们的主子,你这样说,是要污蔑我在以下犯上吗!”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听令行事的狗罢了,娘娘没吩咐让奴才去找太医,奴才便不去找。姑姑吩咐奴才去找太医,奴才便去找。”
小福子这话明显是在影射绿竹所为有可能违反皇后的心意,但绿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当好你的狗就好。你去找太医院的张院判,告诉他随时汇报温贵人是否有孕,若他推脱,你就告诉他,王家怎么让他上去的,也能怎么让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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