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这不是腌菜收拾秋正忙的时候嘛,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就你家老太太儿孙最孝顺,啥活儿不用干,闲着的时候多,当是我求着老婶子帮个忙了,好不好?

    这样,等忙过了冬天这一茬子事儿,我跟厂长申请,看看能不能把小沈调来咱派出所,行不行?小沈的优秀,有目共睹,本来也该是咱们公安系统的人嘛。”

    洛清微一听,就明白,老所长肯定是知道点儿啥了。那他跟刘厂长的关系,肯定很近。

    要不然,口气不能这么大,说调人就调人。

    哪那么容易啊。

    从农场工人,到警察,可真不是一句话的事,要走的手续,正经不少。少了哪层领导的签字,都调不动。

    “看所长您说的,我可不是帮着我男人要工作啊。就是没把您当外人,跟自家叔叔大爷是一样的,报怨两句难处。”

    哎哟,老所长心说,我可当不起你的叔叔大爷。

    但人家孩子这话说的好听,他就这么听着呗。

    “留下吧,我只当是练练手了。这一转眼,自打沈莲长大,二十来年没哄过这么大的孩子了。快让我抱抱,哎哟,这孩子,大眼睛,虎头虎脑的,长得真好。啥爹妈呀,这么好的孩子也舍得扔了。”

    老太太看到抱回来的孩子,听着说了原由,挺乐意带的。

    她天天坐炕上闲着没事儿,找村里的老姐妹儿来家打水浒牌。忙起来的时候,人家或是有活儿,或是看孩子,就她又不用干活儿,又没孩子看,天天坐着听广播,自己摆牌消磨时间。

    闲得说帮着切点菜吧,还把手切了,住好几天院。儿子、儿媳妇更不让她干了。

    六个孙子孙女,都是她带大的。孩子长到四五岁上,实际就不用怎么看了。这会儿的孩子,都是粗生粗长,能走能跑的,知道到点儿回家吃饭,天黑回家睡觉,就不用管了。

    自打大孙媳妇怀孕,她就盼着哄重孙,这提前来一个,也行啊,能看。

    “这么大的孩子,好看,三个小时喂一次奶,看着换尿布就行,不爬不动的,就躺着。洗洗尿布,我当活动腿脚了。要不然炉子也不灭火,水壶坐上,啥时候都有热水,不遭罪。”

    才入冬,人家几个孙子早早就给东屋盘上了炉子,就怕老太太冷着。炉子里架着木头,不烧大火,就小火不断,不冷不热,刚刚好。烧水壶一直放着,随时有温水用。一早一晚烧大火的时候,烧开水,把暖水瓶就灌满了。老太太洗脸洗脚,洗自己贴身的衣服,从来不沾凉水。

    自家院子里有水井,几十年的老井,不用去生产队大井里打水,家里谁有空,都能打水,水缸总是满的,用水很方便。

    尿布洗出来,放炉子边上干的也快。

    洛清微两辈子也没带过这么大的孩子,她也没在妇产科待过,上辈子乔夏到家的时候都快四岁了,能自理。

    在她看来,一个月科里的娃,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表达,怎么着了全靠猜。麻烦死了。

    要不是为了沈默工作能进一步,她是没脸把孩子抱回来麻烦奶奶的。

    可在老太太嘴里,听着咋那么容易呢?

    “有啥不容易的,一摩挲就大了。”

    连好信儿听说沈家捡了个孩子,来家里看热闹的老太太们,都这么说。

    她也是很服气。

    也是怪,在卫生院和派出所的时候,孩子哭过几回,她手忙脚乱的喂,换尿布。孩子还是哭。赵护士说是她不会弄,孩子不舒服,可是赵护士上手了,孩子也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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