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得提前烧好炉子,提前搬。

    洛清微这边也一样,不提前几天回去,把老人孩子安顿好,不行。

    还过啥年啊。

    折腾吧。

    “现在单位上允许子女接班了,好些知青都是父母退休,接班回城进厂。看看村上谁家孩子想上班的,我干脆退休回来看孩子得了,总这么请病假也不是个事儿。”

    王喜芬想把工作卖了,请病假没工资,还不如退休回家,按月还能领点退休金。自家的孩子都有前程,用不上接她的班,她提前退休回家,省得孙子没有看。

    老二得出门干活儿挣钱,不可能让一个大老爷们儿窝家里带孩子吧,他也带不明白。

    村上有条件好的,能给孩子安排一个正式工作,花几个钱肯定是乐意的。

    不等放消息出去,大伯娘把话接过去了,“我大哥家的老三初中毕业在家待一年了,让他干得了。”

    “冯军吗?他姥爷没给安排?还用得着干站务员啊?怪辛苦的。”

    “安排啥呀,他姥爷这不是下势了嘛。人走茶凉,使不上劲了。老在家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好歹有个班上着,骑驴找马慢慢找着也行啊。”

    冯家的亲戚,是在大运动中起的势,原来也就是普通干活的人。得势了很是嚣张了几年,得罪的人不少。下势了,都打回原形,回家种地了。

    哪里还有能力给孩子安排工作。

    嫂子都这样说了,王喜芬没法拒绝,不只没法拒绝,连钱都不能要了,咋要啊。

    大伯娘当天就抱着晨曦回娘家串门子了,回来的时候,晨曦脖子上挂着一团线,上面缠了二十块钱。说是孩子表叔表婶给的压岁钱。

    “我哥嫂同意了,该花钱花钱,该找人找人,怎么安排,他们听安排。明儿个他们一家子就过来,商量看看怎么弄这个事儿。”

    那有啥怎么弄的,车站领导安排明白,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儿,这边退了,有人接班,走的就是接班的流程,民不举官不纠的事。

    当初沈金库两口子能想法子调回金家园子车站,就一样能办得了接班。

    冯家大哥大嫂带着冯军过来,孩子老实得接近木讷,长得挺精神的,像冯家人,就是不爱说话,进门也不跟人打招呼,往炕边一坐,一句话也不说。

    “得亏了弟妹给这小子一个活路,这孩子内向,自小上学,又没干过农活,原来想着当个民办教师,可他这性子,张不开嘴,咋当老师?又说去供销社干点零活打个杂啥的,进货他都找不对门。

    我真是愁得不行了。

    大妹回家一说,我们两口子一合计,站务员他还真能干得了。在火车站里,打扫打扫卫生,接个火车,检个票啥的,不用说话也能干,还不咋跟人打交道。

    好歹有口安稳饭吃,旱涝保收,他能养家活口,就行了。”

    冯大哥把话说得像是他给安排了多少工作,孩子都干不了,并不是他安排不了似的。

    冯大嫂拿了一千块钱放到炕上,“这不是买工作的,也不给弟妹的钱。咱们是自家人,提这个是跟你们见外。

    你们找人安排接班,也得花销,不能让你们搭上。

    咱不怕花钱,可着这个花,只要工作定了,咋都行。不够弟妹先给垫上,回头我再给补上。”

    大嫂其貌不扬,但这事这话,比大哥强多了。

    沈金库不接这个钱,“用不上这些,都是认识几十年的老同事,买两瓶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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