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帮着把那钱收着了,“用不上再说用不上的,先收着,用的时候这不是直接就能拿上用嘛。”

    最后冯军都上班了,钱也没用上,真就是花了十块钱,买了两瓶酒就把事办了,不知让冯军接了班,沈金库自己的工作,也调动成了列车员,以后就跟车跑了。编制调到省城的铁路段,这样以后休假,直接回省城的出租屋,就是回家。

    也不知道人家怎么跑的,反正是跑成了。

    洛清微一家三口带着老太太的车票,是腊月十六的,内部留的卧铺票。沈金库当列车员第二个班,跟的就是这一趟车。

    已经不能更方便了。

    喂奶到列车员单独的小车厢,冲奶粉的热水,孩子爷爷随时给看着。

    换乘的时候,站务员接站,再给送上车,跟下一趟车的列车员交接好,列车员知道是家属,格外的照顾着。

    这个不用互相认识,谁还没有家属呢。今儿个照看了别人的家属,许是明儿个自己家属要坐车,就要别人照看了。

    “奶奶,累不累?你躺着,我抱孩子。”

    怕老太太累,沈默尽量多抱着孩子。

    “不累,卧铺累啥。我可有年头儿没坐火车了,五十多年前那会儿,那车又慢又晃荡,一坐二十几个小时,那才是真累得慌。只是那会儿年轻,光顾着看西洋景儿,都忘了累。”

    快七十岁的老太太,一辈子养尊处优的,身体保养的是真好。

    “您十几岁就坐火车出远门啦?”

    “上奉天看戏,上北平听马连良嘛。那票可不好买,得抢……”

    果然是见过世面的老太太。

    腊月十九的夜里到的京城,表哥表姐都来了,明玉表姐跟姐夫也都到了,二表哥借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拉着行李,洛清微和老太太,长玉表姐抱着孩子也坐车上。

    其他人骑自行车。大表哥驮着沈默。

    这么晚了,没回买下的四合院,直接回的大舅家,到家的时候,二舅和二舅妈都在,做了一大桌子菜,在家里等着呢。

    “先吃饭,吃完饭休息,有话休息好了再说,不着急。”

    大舅说完,还是跟老太太表达了谢意,“婶子,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们一家人的精心照看,微微现在是什么样,我都不敢想啊。”

    老太太笑着应,“微也是救我孙女才受的伤。说到底是俩孩子的缘份,要不是这个事儿,他俩成不了夫妻。”

    “该是缘份,怎么都能到一起的。”

    “是。”

    坐了几天的车,都挺累,没多聊,饭也没吃多少,累得吃不下。

    大舅住的是个大二进,前院是警卫排住的,东角门连着一个小跨院,两间正房,一间厢房。做客院了。给洛清微一家就安排在小跨院住,老太太带着洛洛住里间,他们两口子住外间,很宽敞。

    简单的洗漱一下就要睡了,老太太又问了一遍,“那个匣子,放好了?”

    从家里离开的时候,老太太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收音机大小的木匣子,一直抱在怀里不松手,火车上得放在枕头边,拿头顶着。

    她抱孩子的时候,也得让沈默抱着,不让离身。

    挺沉的匣子,上着锁,估计是老太太攒的老本儿,两口子也没问。

    就是进了大舅家门,沈默给放过来的,离了眼前这么一会儿,又问呢。

    “给您放在床头的柜里,打开柜门就能看见。看见了吗?”

    “看见了,微,再给孩子喂一回奶,你俩就睡吧。把暖壶放床边儿,晚上我起来就给冲奶粉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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