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裴渡经过这次的事后,多少对她会有些不同,可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依旧是一道鸿沟。
“奴婢知道了,定然会好好学规矩的。”
谢栀语气未变地开口。
“哦?是吗?”
“当然,奴婢是大人的奴婢,学好规矩也是奴婢的本分,这样才能好好伺候大人,之前是奴婢不识抬举,大人勿怪。”
谢栀说罢转身,临走之际又听裴渡悠悠道: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想起上次回来时,你亲手做的荔枝膏水倒是不错。”
谢栀一愣,好半晌才想起裴渡说的是他刚回来时,周嬷嬷领着自己去仰山台那回。
可那次的食盒是周嬷嬷直接给她的,说是她亲手做的,也只是为了好听些而已。
谢栀自己哪里会做什么荔枝膏水?摘荔枝她都嫌麻烦。
她心情不佳,敷衍道:
“今日太晚了,大人若想喝,奴婢明日再给大人做吧。”
“果然不是你做的。”裴渡凉凉道。
“什么?”谢栀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个时节了,有荔枝吗?”
谢栀尴尬站在原地,正想辩解说自己忘了,可看裴渡那笃定的神色,想说的话也被重新拆解入腹。
“大人别生气,您想吃的话,奴婢明年会好好学的。”
“罢了,饶你一次,那就,明年再做吧。”
裴渡见茶晾得差不多了,重新端起,细细品着,坐在原地又出了一会儿神,也再未动过桌前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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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离星便一如往常地过来给谢栀送药。
“这两日多谢你了,离星,我已经快好了,你也不用常常过来,我实在过意不去。”
谢栀喝完最后一口药,将碗放进食盒中。
“没事,姐姐这里安静,我乐意在这多待会呢。”
“怎么了?”谢栀看出离星脸上的不对。
“唉,疏月姐姐自从受了伤,脾气就不大对,夜夜里骂人,搞得大家都不得安睡。”
离星说到这,又露出一个笑,
“不过好在今日她向翟嬷嬷求了个手令,出门探亲去了,想来就不会吵了。”
“她不是孤儿吗?探什么亲呢?”谢栀有些疑惑。
“听说是什么朋友吧,疏月从来不同我们说的。”离星努努嘴,将药膏放好。
“一切事情自我而起,受累的却是你们。”
谢栀满脸愧疚,起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取出一个锦盒。
她伸手将上头的扣环揭开,递到离星面前。
里头是排得整齐的十来盒甲煎口脂,上头还打着各式各样的香罗结。
离星有些羡艳地瞧着,嘴里喃喃念出口脂上贴的字条,
“潘记的石榴娇、嫩吴香、圣檀心、内家圆、天宫巧、洛儿殷、小朱龙……天呐,潘记的口脂可贵了,这些得花多少银子呀!”
谢栀淡笑,“不过是前些时候手头宽裕些罢了,你拿回去给姐妹们分一分吧,也算我的赔礼了。”
“好,那便多谢姐姐了。”
离星笑吟吟地抱着那锦盒正要下去,忽想起什么,又回头道:
“对了荔淳姐姐,后日四姑奶奶要回来,世子抽不开身,长明托姑娘前去代为送礼呢。”
“好,我知道了。”
这天夜里,疏月一回来,便见屋中桌上摆着十来瓶颜色各异的口脂,女孩们正试得不亦乐乎。
“疏月姐姐回来了!荔淳送了我们好多口脂,你要不要试一试?”离星走上前。热情地招呼她。
“哼,谁稀罕她假惺惺。”
疏月冷哼一声,拿上寝衣便沐浴去了。
她倒要看看,这荔淳还能得意多久!
这般想着,疏月又重新回到屋中,将带回来的东西塞入枕中,这才安心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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