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提他,倒叫我清净些!对了,明日我便递帖子到宫里请太医,这孩子的喘疾若是不好好治,怕是会留根。”
老夫人闻言,急忙道:
“是了,这才是关键呢!这么小的孩子,可要好好瞧瞧,舒玉,你明日一起看着,若需要什么东西,便开了库房去取!”
下首的二房夫人起身道:
“老夫人放心,儿媳都晓得,一定将事办得妥妥帖帖。”
三方夫人见嫂子游刃有余,眉梢一挑,也插话道:
“四妹的苦日子也都过去了,琪儿也一定能逢凶化吉。”
裴仙窈摸摸女儿的脸,笑答:
“嫂嫂,其实我也不苦的,至少,还有两个孩子不是吗?”
地毯上由奶嬷嬷抱着玩的禹儿却忽然道:
“哪有,外祖母不知道,父亲每回不高兴,便会打我和阿娘,可疼可疼了!”
此话一出,四座又是震惊不已,老夫人眼底一下子噙了泪,
“窈儿,这是真的吗?”
一片愁云惨雾中,谢栀默默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外,便瞧见渔阳怒气冲冲地进来,眼里还噙着泪。
她见到自己,抬手便想打来,却被一旁的侍女拦住,
“县主,这里是春晖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您切勿失态,咱们快进去吧。”
渔阳在原地跺了跺脚,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大步进了内室,背影像只怒发冲冠的斗鸡。
谢栀一脸莫名其妙,这人疯了吧?
回到仰山台,她刚进门,就见翟嬷嬷站在门外,脸色怪异。
“怎么了?”
“荔淳姑娘,方才不知怎得,县主闯进来了。”
谢栀眉头一皱,心中不知为何忽然一紧,下意识便往自己屋里跑去。
到了屋中,谢栀便见四处狼藉,箱柜里的东西皆被翻出来,散落一地。
而最醒目的,便是正中间被撕成碎片的张张宣纸。
谢栀察觉不对,立即将那堆纸取了,走到桌前一一拼凑起来。
数量太多,谢栀一时无法完成,只注意到了些不寻常的字样——
看着,像是情书……
而且,这字迹、怎么那么像她的呢?
谢栀心中疑窦丛生,继续翻找起来,发现除了那些暧昧不清的字词,还有几张碎纸上头写着“齐郎君”。
齐郎君?齐颂清?
“姑娘,您真的和那齐郎君有染吗?我一直以为,你和世子……”
谢栀转头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不知何时跟在自己身后的翟嬷嬷。
“什么有染?嬷嬷,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翟嬷嬷沉沉地望了她几眼,终是道:
“渔阳县主方才撞见了一个小侍女,见她慌慌张张,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盘问之下才知,是替你去寄信的。”
“寄信?我从未叫人去替我寄什么信。”
谢栀如今孤身一人,哪有什么信要寄?又寄给谁呢?
翟嬷嬷也疑惑地望过来,
“可是渔阳公主发现,那上头是你写给一位叫齐郎君的……”
翟嬷嬷顿了顿,又接着道:“没多久,县主便凶神恶煞地上门,带着人到这乱翻一气,还……”翟嬷嬷指着谢栀面前的碎纸,
“还翻出这许多书信来。”
谢栀心里暗叫不妙,这必定是有人特意为之,目的便是让渔阳对自己心生敌意,可这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她又招惹了什么人不成?思来想去,除了疏月,似乎没有别人了。
可疏月,她真的能做到这些吗?何况,她根本不认识齐颂清。
谢栀心念百转,一股寒气从她心头冒了出来,叫她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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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公主府。
“县主,您这是怎么了?今日听说您心情不佳,我真是担心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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