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宋今棠一脸担忧地看向帘子里头。

    一旁的侍女道:

    “姑娘,您快劝劝县主吧,县主自从回来以后便不吃不喝,也不理人,奴婢们快担心死了。”

    宋今棠蛾眉一蹙,“这怎么行呢?这样吧,你们先下去准备一些吃食,我再劝劝县主。”

    “这,好吧。”

    侍女犹豫一瞬,带着所有人下去了。

    等人都走后,宋今棠浅笑一下,朝里头道:

    “县主是为了何事烦心?可是与贺家郎君的相看之事?县主别急,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听见这话,里头才有了动静,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你进来吧。”

    今棠听得此言,便去桌上取了自己方才带来的锦盒,掀帘入了内室。

    卧室中,渔阳正闭目躺在床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今棠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那对被丢弃到地上的白玉连环。

    这是渔阳及笄之时,世子送她的礼物,渔阳曾经拿出来炫耀了好久。

    今棠蹲下身,将那对白玉连环拾了起来,细细用帕子擦干净。

    “不许捡!我讨厌死阿兄了!若不是他将人带了回来,哪里有这么多事!”

    今棠便将它放在一边,坐在床前劝慰,

    “我还以为县主是为相看之事烦恼,特地来为县主献策的,如今看来不是。”

    “那也的确让我忧心,不过,我如今要先将那荔淳料理了才行。”

    “哦?这是怎么回事?”今棠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待听完事情经过,她叹了口气,

    “没想到那丫头这么不安分,县主您可不能再忍下去了。”

    渔阳闷闷地抱着被子起身,抿着唇道:

    “她不过一个蝼蚁罢了,我会处置,可我却忽然想,处置她有用吗?”

    “县主何处此言?您可不是这般软弱之人。”今棠显然对她的话有几分震惊,那是一种脱离自己把握的心惊感。

    “我是怕她勾引颂清哥哥,可更叫我害怕的是,颂清哥哥是不是……真的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将来,没了荔淳,是不是也会有其他人……”

    “县主,齐郎君高风亮节,依我看,他不是那样的人,何况您也说了,那些信里,只有荔淳的是些放荡之词,齐郎君可是规规矩矩,只说了些客气话,还将荔淳的信也都夹在信封里,退了回来。”

    “也是,我相信自己看上的郎君绝不是那样的人。”渔阳说到此处,眼神坚定起来,

    “一定是荔淳。”

    今棠满意地看着她的神色,又道:“先不说这些了,我带了一样东西来。”

    她从一旁的锦盒中取出一个黄色的小瓷瓶,递给渔阳。

    “县主,此物或许对您有用。”

    渔阳接过瓷瓶瞧了瞧,疑惑开口,

    “今棠,这是何物啊?”

    宋今棠神秘地笑笑,“是能帮到您的好东西,只要喝下一点,脸上第二日便会长出红疹,搔痒难耐,见不了人。”

    “你、你是让我喝?你疯了吧我若是毁容了怎么办?”

    宋今棠小声道:

    “县主,您不用担心,只消三日,您的脸便会光洁如初,但一定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要在那三日里服用牛乳,否则,回天乏术。”

    渔阳手一抖,差点将那药瓶掼到地上去。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我偶然从一个游医手里得的,县主,药给您了,用或不用,全在您自己。”

    渔阳将药放下,忽想到什么,又问,“你方才说,若是服用了牛乳,会如何?”

    “那不管用再好的药,也会留下疤痕,再美的容貌,也会毁于一旦。”

    “是吗?我突然觉得,有个人也需要它。”渔阳细细回味着她的话,眼神突然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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