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晚,该不该吃药呢?

    她站在原地,有些苦恼地想。

    罢了,做戏做全套,还是吃吧,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说不定还能让裴渡对她多几分愧疚。

    “听闻世子明年春天便要外任了,不知是真是假?”隔壁院的五娘插话问。

    老夫人眼中露出笑意,点头道:

    “是有这个消息,不过具体如何,还是要看圣人的意思。”

    三房夫人听她如此说,便知是八九不离十了,

    “先恭喜老夫人了,这个节骨眼上让世子外任一年半载,怕是圣人有心提携,再回来时,定要升做大官了。”

    老夫人摆摆手,“月圆则亏,往后如何,谁也说不准,且耐心看看吧。”

    几人刚说到此处,便有一侍女掀帘进来,匆匆来报,

    “三夫人,不好了,曲姨娘怕是要发动了!”

    “什么?”

    三夫人皱了皱眉,问那侍女:

    “曲氏产期未至,怎会提前发动?”

    “听说……听说是曲姨娘今日想去看九姑娘,下了雪路不好走,便摔了一跤……”

    “真是不当心,还有你们这些下人也是,怎么当差的!”

    三夫人眉头皱得越深,板起面孔就是一顿数落。

    “好啦,你骂她也无济于事,快回去看看吧,来人,派人去知会三老爷一声,也叫他今日啊,早些回来!”

    “是,那媳妇先下去了。”

    三夫人说完,匆匆退下。

    老夫人又命人去给佛像添灯加烛,为孩子祈福。

    “唉,这还未过年呢,就又起风波,但愿曲姨娘和孩子能平安无事。”

    谢栀宽慰她,“老夫人无需忧心,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

    老夫人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喝了,似乎是想起什么,对谢栀道:

    “荔淳,你同我进来一下吧。”

    谢栀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扶着老夫人进了内室。

    内室中正有五六个侍女在打扫,屋内熏着安神香,叫谢栀想起睡在耳房中的那半年的安宁时光。

    “都下去吧。”

    老夫人屏退众人,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她与谢栀。

    “你且等等。”

    老夫人说完,放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到梳妆台前,双手在里头翻了又翻,取出一个小锦盒来,放到桌上。

    “老夫人,这是?”

    谢栀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那锦盒。

    老夫人缓缓在桌前坐下,伸手将那锦盒打开,只见里头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珊瑚手钏。

    “这是从前我封诰命夫人时,宫中赐下的,你要好好收着。”

    谢栀急忙推辞,“老夫人,这珊瑚既然如此贵重,您怎么忽然给了奴婢?奴婢惶恐,实在不敢收。”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既然跟了三郎,往后啊,要事事以三郎为先,对他好也给自己的余生,找条安稳的路。”

    老夫人说着,拉过谢栀的手,将那对珊瑚手钏戴在她手上。

    手钏通体透红,衬得谢栀一双本就白皙的皓腕愈发雪白,叫人不敢直视。

    谢栀有些惊讶地望她一眼,随即低声道:

    “老夫人,您是不是知道了……”

    老夫人笑了笑,“我虽老了,但还不至于耳聋眼瞎,这府里的事啊,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

    谢栀闻言,心中羞愧到了极点。

    羞恼之下,心中又对裴渡生出几分怨怪来。

    裴渡将此事告诉老夫人做什么?

    也不嫌臊得慌。

    “你之前也和我相处了大半年,从你的言谈举止、待人接物来看,我便知道,你从前一定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否则三郎不会看上你,”

    老夫人顿了顿,又道:

    “既然你和三郎不说缘由,我也不追究,可如今你既然成了……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往后夫人进了门,三郎给了你名分,你也要和夫人和睦相处才是,荔淳啊,这便是你的安身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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