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已然是重新挂上笑意了。
这姑娘,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等人到了跟前,裴渡将她拉入怀中,语气低沉地问:
“最近有没有见过裴泓?”
谢栀一愣,这人好端端的,提起裴泓做什么?
她想了想,乖顺地道:
“昨日和她们起了矛盾,是五郎君还有四姑娘帮我解的围。”
“哦?”
裴渡长指在谢栀脸上轻移,又抚上她乌黑的发髻。
他指尖一伸,将谢栀发髻上的那支银簪取了下来。
顿时,满头乌发垂下,散在肩头,柔和烛光下,她眉目如画。
谢栀有些奇怪,却见裴渡满意地摸着她的长发,似乎在欣赏一件珍宝。
“你觉得,他这人如何?”
他不经意间开口。
谢栀却敏锐地察觉到男人骤然转变的气息,也不敢闹脾气了,谨慎地答:
“五郎君……挺好的呀。”
下一刻,裴渡的手却忽然握住谢栀的后脖颈,惹得她的身子在男人怀里微颤一下。
“哦?你觉得他好?所以当初你便喜欢他,想……”
谢栀立刻从裴渡身上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不知道这男人又突然发什么疯,可若是自己此刻顺着他的话来说,一定不会好过。
谢栀当下立刻环抱住裴渡,做出一副紧张无措的神情,眼中泪光闪闪:
“大人,你怎么忽然提起那些事?你是不是要娶妻了,不想要我了?”
虽隔着一层衣料,但谢栀仍旧能感受到他腰间紧实的肌肉。
“自然没有。”
裴渡一怔,深深望着她,又道:
“我只是想,若是当初没有干涉你们……或者叫你重新选……”
“那我自然还要大人,大人对我这么好,我做什么去找别人呢?”
谢栀立刻表忠心,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在他怀里蹭了蹭。
“真的?”
“千真万确!”
裴渡听到这话,满意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转而拍了拍她的背,似是安抚,又像是警告:
“记住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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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万籁俱寂,公主府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铺着毡毯的地面上,渔阳正心如死灰地跪着,一旁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的医女。
“你这个逆女!做出这种事来,你是要将自己的后半生赔进去呀!”
长平侯裴廵在厅中来回逡巡,满脸焦躁,指着底下跪着的渔阳骂。
“父亲,不会的,我和颂清哥哥是真心相爱,你就成全我们吧。”
渔阳捂着肚子跪在地上,脸上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意气,像只落了水的犬,可怜巴巴。
“不行,趁没人发现之际,尽快将这个孩子除掉,这样,才保得住你和贺家郎君的婚事!”
公主坐在上首,沉沉发话,面色间满是愁态。
“母亲,都这个时候了,您还不愿意放弃和贺家的婚事吗?我告诉你们,谁若是想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活了!”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公主气得浑身直颤,起身上前,甩了渔阳一个巴掌,恨铁不成钢道:
“我!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女儿来!”
说罢,她头脑发晕,在原地踉跄两下,竟当场晕了过去!
“静嘉、静嘉!”裴廵急忙去扶她,忧心地朝外喊:
“来人、快来人啊!去宫里请太医!”
屋中顿时乱成一片,渔阳一人枯坐在地上,仿佛失了神志似的,呆呆地望着窗外。
百忙之中,裴廵吩咐道:
“先把潼音看管起来,记住,要时刻不离。”
“是,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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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坠兔收光,晨曦浮现。
裴渡一早便上朝去了,外头纷纷扰扰,谢栀并不在乎,只因桌上的那几匹布料实在刺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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