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心过后,又叫她迅速清醒过来。
裴渡能给她亲手打造一架精美秋千,可也只是秋千罢了。
她想要的并不是樊笼里的秋千,而是外头更阔大的天空。
没有了宋今棠,今后还会是别人,但永远不会是她。
她家败直此,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敢,不敢去信裴渡,也不敢拿自己的后半生做赌注。
裴渡待自己,好比待一只家宠。
高兴了,愿意做个秋千哄哄她,但宋今棠一来,她便要立刻走开,最好躲得远一些,在暗处替他维持他对未来妻子的尊重。
而这份对待妻子的尊重,是他从来不舍得给自己的东西。
其实,裴渡他从来,都没有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过。
她只是他闲时的消遣。
他应当从未付出真心。
谢栀闭上眼。
早该清醒的,寻常郎君,会让已经失了清白的姑娘,没名没分地跟着自己吗?
他纵使有再多苦衷,谢栀也不想去听了。
她要尽快报完仇,之后拿到奴籍文书,离开这里。
否则,陷得越深,反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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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淳,你在想什么呢?”
裴昭音换好衣裳,见她恍惚着,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嘴:
“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
裴渡都要和别人成婚了,她居然还在这和荔淳说这些,简直该死!
谢栀摇摇头,岔开话题道:
“没关系,年节事忙,姑娘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无需应酬吗?”
说到此处,裴昭音脸上更是愁云惨淡:
“可别提了,家中如今一团乱麻呢,哪敢大招旗鼓地请人上门?”
“再说曲姨娘的事刚过去不久,父亲的心情不大好,哥哥也疯疯癫癫不知在干什么,我的耳边整日都是争执吵闹,想着就仰山台清静些,故而带着宣音过来投奔你了!”
她说着,狡黠一笑,
“你不会嫌弃我们姐俩吧?”
“怎么会?仰山台冷冷清清,一点过节的样子都没有,我巴不得你来呢!”
谢栀点了点她的脑袋。
饮了口茶,语气又沉静下来,道:
“可是四姑娘,你看起来仿佛心中有事。”
裴昭音闻言,樱唇张了又合。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县主那件事,你可曾听说了。”
谢栀下意识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哎呀你这人……,罢了,告诉你,县主她有……孩子了。”
多半是觉得羞于启齿,裴昭音说得磕磕碰碰,
“是祖母那个远房姐姐夫婿的妾室所出的庶子生的孙子,就是那个齐颂清,他们家只有他这一个独苗苗,没想到居然……”
“听闻公主本想压下此事,处理掉那个孩子,可奈何县主实在太过闹腾,居然趁着晨间请安时打晕侍女跑到了老夫人的春晖园大吵大闹,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公主一听闻此事,便又晕了过去。”
“啊?怎会如此?”
谢栀一愣,渔阳这奇葩,做出来的事总能叫她惊掉下巴。
“可不是,那齐颂清本就重伤在床,眼下又被人抬进了春晖园,那春晖园此时坐满了家中族老和各位长辈,正商量此事呢。”
“老夫人一生清正恭俭,知道了此事,怕是宁愿与公主作对,也不会让这桩婚事继续下去了。”
谢栀默默道。
有侍女端来几道小点,裴昭音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说道:
“公主素来便爱以强权压人,等她醒来,怕是木已成舟,这回,她的算盘可是要落空了。”
“这些事原与你不相干,长平侯府治家森严,下人们也不敢在外头多说半句,不会影响其他姑娘日后的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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