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归见招架不住,正欲逃走,裴渡瞧准时机,再发一箭,这回直直射入了他的腿,惊得他惨叫连连,跌倒在地。

    身边打斗声渐小,他们已然大获全胜。

    裴渡脸上血已干涸,暗红一片,看着阴沉可怖。

    他却忽然笑了:

    “李大人,别来无恙。”

    “你!裴渡,你怎么会找到这儿的?!”

    “李大人以为本官是酒囊饭袋吗?你与李静嘉合谋走私盐茶,运往西戎,此乃危及朝政之重罪,眼下人证物证俱全,你逃不了了。”

    裴渡面色冷峻,厉声发话。

    天色微明,李清归望着此时鲜血遍染的岁宁山,整个人颓唐下来,再发不出一言。

    ……

    黎明时分,天色朦胧。

    正屋里的烛光才刚熄灭不久,谢栀便被侍女的声音吵醒。

    “姑娘,外头有人要见您。”

    谢栀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睛问:

    “谁呀?”

    “一个叫晴仪的姑娘,在外头等了有一会儿了。”

    “什么?快叫她进来。”

    谢栀骤然清醒,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一会,晴仪便跌跌撞撞跑进内室,哭着扑到她床前道:

    “怎么办啊,荔淳!我该怎么办?”

    “别急,你慢慢说。”

    谢栀从床上坐起身,定定看向她。

    “我叔父昨夜便去了赌坊,可到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回来,我实在担心坏了,这才一大早过来找你。”

    “你等我换件衣裳,陪你出去找找。”

    谢栀说着匆匆起身,一换好衣裳,便要带着晴仪出门。

    “翟嬷嬷,请替我备一辆马车。”

    谢栀立在屋外,朝翟嬷嬷道。

    “荔淳姑娘,这一大早的,你要去哪儿啊?”

    翟嬷嬷一脸疑惑地开口。

    “去平康坊。”

    廊下侍卫听得此言,便上前问:

    “姑娘可是要出府?”

    谢栀和晴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大人走时吩咐过,姑娘若要出府,一定要有人跟随。”

    “好,那便跟着吧。”

    那赌坊位于平康坊,离裴府所在的永兴坊有一段距离。

    且平康坊乃是秦楼楚馆的聚集之地,鱼龙混杂,是寻常姑娘不会去的所在。

    若能带着侍卫,谢栀也安心些。

    ……

    两人乘马车到达平康坊时,天色已然大亮了。

    好不容易找到晴仪所说的那间赌坊,一行人刚进去,便有一中年男子迎上来道:

    “哟,两位姑娘,有何贵干?这儿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此刻虽是白日,但赌坊中依旧是人声鼎沸,里头多半是那些彻夜流连,还未归家的赌鬼。

    “请问崔大在这吗?”

    谢栀开门见山,问那男子。

    “这……我们这可没有这号人,姑娘来错地方了吧?”

    那掌柜笑得殷勤,言辞之中透着几分圆滑,叫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谢栀身后的一名侍卫立刻拔剑,抵在那掌柜的脖颈之上:

    “少在此装腔作势!到底有没有?”

    “你们!你们这是做甚?”那掌柜的惊呼一声,“难道以为我们仙居楼没人不成吗?”

    他话音未落,便有数十个打手从楼中四处涌来,纷纷持刀与之对峙。

    谢栀心中一慌,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两个裴府侍卫对视一眼,轻笑一声。

    一人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到那掌柜的面前,面色倨傲。

    只见那掌柜的定睛一瞧,神色猛得一变,再没有了方才的气焰,忽而谄媚地笑道:

    “小的不知贵人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他小心翼翼将抵在脖颈上的剑锋挪开,立刻拱手朝谢栀他们行礼,又转头斥责身后人,

    “一群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给我退退退下!”

    说完,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恍然大悟般一瞪眼,拍拍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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