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找崔大是吧,我忽然想起来,这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这就带你们去!”

    他带着一行人来到后院,只见那崔大被人用锁链锁在墙角,满身伤痕,奄奄一息。

    晴仪的叔父跪在一旁,求那看守之人:

    “我们已然给了银子,为何不放过他?”

    “给了银子有什么用,你来的时候已然过了子时,折子钱已然翻倍了,若再不交,你俩一块死!”

    那守卫说着,一闷棍打在了他背上!

    “叔父!”

    晴仪急忙跑上前,想将她叔父拉起来。

    谢栀瞧见眼前混乱的场景,蹙起眉,望向那掌柜的,问道:

    “他还欠多少钱?你说个数吧。”

    那掌柜的眼睛一睁,回头瞪下属一眼,又笑道:

    “原先不知那是裴府之人,既然如此,便卖姑娘一个面子,他的债啊,一笔勾销了!”

    “那就多谢掌柜的了。”

    谢栀朝他行了个礼。

    “不敢当不敢当,姑娘,您瞧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也没有什么,只是若这崔大下回再来,请您即刻将他打出去。”

    “好,好,小的记下了。”

    这后院应该是仙居人楼中人的休憩之处,一排排衣物晾晒其间,不少伙计穿梭着,或洒扫庭院,或往前头送瓜果茶点。

    谢栀正要让两个侍卫将人带走,眼风一扫,却被角落里一个正洒扫庭院的男子吸引。

    那男子身量中等,面孔黝黑,是人群中极为平凡的存在。

    可谢栀一见到他,却悚然一惊,定在了原地。

    “抓住他,快!”

    谢栀瞳孔一震,当机立断,朝两个侍卫道。

    两个侍卫反应极快,闻声而动,立刻挥剑朝那人奔去!

    那男子显然也有功夫在身,一把撇下扫帚,借力便攀上了墙,随后贴着墙根一路钻进了前院。

    侍卫们急忙追上,但赌馆内地形复杂,加之人又多,三人一下便淹没在人群里,无影无踪。

    “荔淳,怎么了!”

    “晴仪,他就是上回和疏月一起给我下药的那个男人!”

    谢栀身子微颤,直直地盯着那人逃走的方向,语气急切。

    “你别急,一定会抓到的!”

    可等了片刻,两个侍卫却灰溜溜地回来,禀道:

    “姑娘,此处地形实在是太过复杂,他一跑出赌坊,便没了影,我们担心姑娘安危,不敢离开太久,便……回来了。”

    谢栀脸上懊丧,但心中也知道,他们的职责是跟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没道理替她做事。

    “没事,”谢栀转头问掌柜的:

    “这人什么来头?”

    “他……他叫顾茂,是一月前招进来的,看他干活挺利索,小的便也没想那么多,他可是得罪了姑娘?”

    “顾茂……”

    谢栀将这名字记在心里,与掌柜作别。

    见她一脸懊丧,晴仪边扶着她叔父,边安慰道:

    “荔淳,你别怕,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他的名字来历,不愁抓不到他!”

    “但愿如此吧,只是今日打草惊蛇,是我不对。”

    谢栀叹气,刚走到门外,却见远处数十个侍卫身影在巷中狂奔,一片混乱中,一男子被围堵在街头。

    “荔淳!那不是裴府侍卫吗?他们抓住的……就是那顾茂啊!我没看错吧?”

    晴仪激动发话,谢栀闻言小跑着上前,见那群人果然是裴渡的下属!

    此刻,那为首的侍卫提溜着那男子的衣领,轻嗤一声道:

    “花了这么多功夫,老子可算是抓住你了!”

    ……

    与此同时,裴府一辆马车奔驰于御街之上,以极快的速度驶进大内之中。

    皇宫,两仪殿。

    帝王高坐于龙椅之上,以手抚额,冠冕之下,一张脸尽是寒气,光坐在那,便不怒自威。

    他面前是已然换上了一身官服的裴渡及大理寺众卿,官员们正痛斥着邓国长公主和李清归一干人等的罪行,唾沫星子都要溅到一旁的内监脸上。

    邓国长公主匆匆而入,见到眼前场面,一张涂满脂粉的脸上尽是彷徨,连礼都忘了行,开口便问:

    “陛下,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朕?!”

    圣人厉声一喝,猛然站起身便将手中的折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公主殿下,您身为天潢贵胄,享万千尊荣,却伙同他人,做出这种通敌叛国,不忠不孝之事,您良心可还安宁吗?”

    大理寺卿陆元培再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指着她便骂。

    “没想到,查了这么久,耗费了这么多人力,幕后之人居然是她!陛下,您可不能姑息啊!”

    又有一老臣颤巍巍地发话。

    “眼下本朝与西戎势如水火,邓国长公主在此时机向西戎高价走私盐铁,以谋暴利,此乃悖逆君上,通敌叛国之大罪,按律当斩,请陛下圣裁!”

    裴渡手持玉笏,掀袍下跪,扬声而道。

    霎时间,官员跪了满堂,皆高声道:

    “请陛下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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