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回去再说!”
身后都是裴渡的下属,谢栀这番话一出,裴渡面上也挂不住了,只耐着性子,按着她往回走。
可她在原地就是不肯走,眼见裴渡要来抱她,直接蹲在地上,死死瞪他。
裴渡脸色阴沉下来,大言不惭道:
“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答应你,陪你闹这么久也够了!给我上马!”
见后头众人都在看着,裴渡弯腰按住她的肩,悄声道:
“你那丫鬟如今已然被软禁了,你要再闹,我就关上她一个月……”
“你、你……裴渡,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谢栀面上不可置信,从地上猛一起身,气得要扇他,可手伸到半空,她神智却一阵恍惚,腹中也传来不适,脱了力般,缓缓跌在裴渡怀里,昏倒过去。
“荔淳,荔淳!”
裴渡一惊,忙抱起她上马,迅速驾马往山上去。
……
别院中本就备下了大夫,正是常年为长平侯府看诊的许郎中,他夜里被急急唤醒,一把脉,走到外间,语气沉重地同裴渡道:
“世子,老夫之前不是说过,不要让姑娘情绪激动吗?”
他神色间颇有不满之意,不过裴渡位高权重,此时面色又沉到极点,他也不好多说:
“姑娘如今胎象不稳,妊娠卒心痛,气虚胸闷,可万万不要再刺激她了,否则,胎儿恐不大妙了!”
裴渡背对着他,沉默片刻,语气略带些沙哑:
“知道了。”
许郎中带着药童下去煎药,裴渡在外间的一方的月牙桌前坐下,看着远处灯架上数十盏灯火明灭摇曳,内间侍女进进出出,迟迟没有站起身。
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侧脸棱角挺括,眉目疏离,本是坐怀不乱之人,却罕见地多了几分紧张。
不知又过了多久,侍女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世子,姑娘醒了。”
“好。”
他酝酿许久,终是起身往内室去,刚走到门前,就听里头传来少女的声音,语气不复方才的激动,居然还有些跳脱:
“翟嬷嬷,从前咱们可都是老夫人的人,如今你倒是调转矛头、助纣为虐了!我不喜欢你了。”
从裴渡的视角,只能看见翟嬷嬷弓着腰的背影,她对床内的人抱怨道:
“姑娘,您今日可折腾死老身了,不仅将我绑住!居然还扒了我的衣裳,哎呦喂姑娘,您可叫人省点心吧!”
“还不是你们骗我在先!”
“姑娘……”
翟嬷嬷方想再说,见裴渡进来,行了一礼后,默默拿过桌前的药碗,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他走到床边,少女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裴渡神色未变,在床边的小凳子坐下,伸手抚过她的腰际。
她的腰纤细得很,不过他手掌大小,小腹也依旧平坦,裴渡几乎很难想象,这其中居然孕育着一条生命。
“药怎么只喝了半碗?一会儿我让人再端一碗过来,你喝了再睡。”
床上人依旧不理他,静静躺着,手中把玩着帐内悬挂的药包。
“那是用来安神的,不要乱碰,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不能同以前一样,行事像个孩子。”
听到这话,谢栀立马转身看他,语气中尽是烦躁:
“你能不能别说了!”
裴渡闭上嘴,往床前坐。
谢栀同样坐起身,问他:
“我只问你,你是何时知道我有孕的?总不会是今日吧?”
“我……”
“裴渡,我希望你说句实话。”
他垂下头看向堆在谢栀腹上的被衾,伸手想要触摸,却被她狠狠打落。
“是、我……早先在上京的路上便猜到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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