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圆呢?”
谢栀立在侯府后门张望。
“姑娘,清圆还在后头的马车上呢,您放心。”
翟嬷嬷朝后头指了指,谢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清圆从后头的那辆马车上露出脑袋,朝她挥了挥手。
谢栀放下心来,同翟嬷嬷上了车。
“翟嬷嬷,你送我做什么呀?”
“哎呦姑娘,到底照顾了你这么些日子,您还不让老奴送你一程了?”
谢栀狐疑地问:
“没什么,不过从这儿到码头也不过半日功夫,何须嬷嬷和这么多侍卫一路相送?”
“姑娘您就放心吧,这也是世子为您着想不是,您安心睡一觉,一会儿到了码头,我会叫醒你的。”
谢栀依旧困倦,没多久便又睡了。
再醒来时,外头天光大亮,但她不知是什么时辰,也不知到了哪。
“翟嬷嬷,咱们这是到哪了?”
“姑娘,您且等等,已然出了长安城,再有一会儿就到码头了,这是路上带的糕点,您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好。”谢栀接过食盒,又问:
“眼下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感觉过去许久了?”
“姑娘您怕是睡糊涂了吧?这才刚到正午呢!”
谢栀点点头,接着问:
“清圆呢?让她同我说说话吧,我有些无聊。”
“清圆同您一样,睡得昏天黑地的,姑娘还是等到了码头,再寻她说话吧。”
翟嬷嬷看着她将糕点送入口中,又递上水。
谢栀吃完,很快又精神不济,倒在翟嬷嬷怀里。
翟嬷嬷替她盖好毯子,默默叹了口气。
……
谢栀再醒来时,居然发现到了深夜,她仍在马车之上,这附近荒无人烟,不像是去码头的路。
谢栀心中一惊,急忙问翟嬷嬷:
“此时已然入夜,为何还没到码头?你们是不是骗我的?”
此时马车已然渐渐停下,显然是到了目的地。
翟嬷嬷安抚她:
“姑娘您别急,方才前头遇上了一桩凶杀案,那条路都封了,可吓人了!故而咱们换了道,可不就耽搁了嘛,眼见今日是赶不上了,您又睡着,老奴就私自做主,带您到世子的别院来了,咱们先在这里暂住一夜,成不成?”
谢栀皱眉看她,下了马车,看向眼前这处气派的别庄,问:
“这是哪里?”
“姑娘,这是京郊的玉泉山,此处是世子前些日子刚叫人买的别院,听说可贵了,是前朝哪个王爷的地盘呢!”
“清圆呢?”
“清圆就在后头的马车上一会就跟上来!听说这里清雅别致,上头还有个小汤泉呢,姑娘,进去看看吧?”
谢栀静静地同翟嬷嬷对视,沉默一会儿后,说了声“好。”
翟嬷嬷喜笑颜开,急忙扶着她进去,身后的二十多个侍卫,也一同进去安顿。
……
一炷香后,院中昏暗,侍卫们忙着在四处点灯,见正屋里的翟嬷嬷穿着来时的那件石青披风,将兜帽戴上,用手擦汗,出了门。
“嬷嬷,怎么了?”
院中有侍卫问。
“别提了,姑娘把她的耳坠落马车上了,让我去找找呢!”
“翟嬷嬷,马车停在后院,那里还未点灯,黑漆漆的,我叫个人陪你去吧!”
“都给我老实在这里看着,若姑娘跑了,唯你们是问!”
翟嬷嬷边快步往后院走边道。
院中的几个侍卫怕惊动房里人,低声道:
“嬷嬷放心,世子吩咐过了,有我们看着,绝对跑不了。”
几个侍卫见翟嬷嬷远去,转头看一眼远处的正屋,窃窃私语道:“荔淳姑娘怎么没闹呢,真是反常……”
“你说的什么话,非要人家闹起来你才甘心不成?好好当差!”
……
春夜,山中四方岑寂一片,不少树干挤挤挨挨生在一处,其间依稀又有涧水流动之声。
冷风中,偶尔飘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裴渡同几个下属策马疾驰于山道上,半路瞧见一人影,于寒夜中极为突兀。
“翟嬷嬷,你不在别院看着,跑出来做什么?”
身后的长明疑惑问道。
那人影听见这声音,却是退后两步,转身要跑。
裴渡已然在看见她时翻身下马,快步追上前将人摁住,骂道:
“简直胡闹你!”
他脱下身上外裳,将人盖住。
“知不知道这夜里有多冷!敢一个人在山里跑,不怕被狼叼走吃了!”
那“翟嬷嬷”却是一把将他的外裳丢到地上,还踩了两脚。
宽大的兜帽下,露出的分明是谢栀那张娇妍的面容。
不过她此时已是眼眶通红,又挣脱不开他的禁锢,气得半死,伸手去捶他胸口:
“裴渡!你这个不守信用的东西!你简直枉为朝廷命官,我真想叫世人都看看,你这清高皮囊下的虚伪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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