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了,我会注意防范的。”

    裴潼音离开后,谢栀让人将桌上的补品全部丢了出去。

    “以后仰山台各处皆要严加看守,不要再让不对劲的东西混进来。”

    谢栀对翟嬷嬷说完,又补充道:

    “还有,你和负责院中膳食的许嬷嬷说一声,这些时日端上来的每一道菜,都要试毒。”

    “是,姑娘,只是……这会不会太小心了些?”

    “有些事谨慎周密些,不会有错。”

    一侍女掀帘入内,轻声禀告:

    “姑娘,长明求见。”

    “叫他进来吧。”

    长明大步入内,从怀中掏出一封帖子,递给谢栀。

    谢栀好奇接过,看清上头的内容,却是惊喜地站起身:

    “这松阳先生可是极为出名的画师大家,听闻已然多年不在京城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会弄到他的雅集帖子?”

    “姑娘,世子听闻这位画师回京,还要在府上办一场雅集,就给您弄了一份帖子,说您在屋中修养了一月多,也该出去走走了。”

    “裴渡怎么会这么狠心?他、不会又骗我吧?”

    谢栀紧紧拿着那帖子,心中却忐忑。

    “姑娘放心,绝对是真的。”

    这场雅集就在今日下午,谢栀连午膳都不想用了,跑到衣柜前挑衣裳。

    大周民风开放,女子也可参与诗集文会,不过从事绘画一事者甚少,今日的雅集应当也多是男子,她不过想去旁听一二,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本想让翟嬷嬷寻一套男装过来,翟嬷嬷却从衣柜中取了件谢栀最常穿的淡樱襦裙:

    “姑娘,方才长明小郎君走时嘱咐过,您做寻常装扮即可,不过,需要带帏帽出门。”

    “行吧。”

    谢栀穿戴好,带着翟嬷嬷和清圆坐上马车,往松山先生暂居的藕林别院而去。

    “快快快,都要赶不上了!”

    谢栀催促前头驾车的长明。

    “姑娘,您放心吧,不会迟的。”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开始之前赶到了藕林别院。

    这别院依山而建,环境清幽,此时却热闹纷呈,不少背着行囊的画师正往里走。

    同文人相轻的学界不同,画师之间常常会举办雅集,聚在一起交流,更有甚者,一些大画师不吝赐教,会慢慢影响他人画风,逐渐形成画派。

    松阳先生便是本朝鼎鼎有名的画师,他不仅画艺高超,还德高望重,无论是谁请他指点,都能说上一二。

    今日雅集也不看对方身世,只在三日前让众人送上自己的画作一份,得选者方能得到帖子,只除了谢栀这个关系户。

    她下了马车,见来的多是些行头朴素的平民画匠,对这位松阳先生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只是在瞧见立在一旁等候的男子时,她有些惊讶地开口:

    “大人今日无事吗?怎得有空过来?”

    “事不算多,告了半日假,也过来看看,这到底有什么乐趣,能让你如此魂牵梦萦。”

    裴渡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谢栀半信半疑地望他一眼,一点也不相信他会对这个感兴趣。

    小小的一间画室中已然围了不少人,两人挑了最末尾的位置坐下,松阳先生开始讲授时,谢栀同身边众人开始聚精会神地听讲,时不时在面前的画板上记述。

    冷不防一扭头,瞧见裴渡低垂着脑袋,居然是打盹了。

    这对谢栀来说可是一大奇观,她起了作弄的心思,用毛笔在那朱红的颜料上略一点,再伸到裴渡面前,想在他脸上留个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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