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一惊,青连老练地一抖缰绳,马儿飞奔起来,风中带着花香,预示着一个温柔恬静的夜。

    “我告诉你秦小官人,但凡他金玉郎知道的事,大约也逃不过我的耳朵。”他笑着说。

    “你二人是朋友?”

    “他算个什么?一个特务头子,他也配。”青连认真贬损玉郎。

    “对了,我也有要紧事,你那批药材有了买主吗?”

    凤药摇头。

    “我有个好买家,钱家药局。我可帮你联络上他,只是我要三成抽成。”

    见凤药不说话,青连知她赚自己要的多,暗笑一会儿又说,“你想赚多少?”

    凤药想着自己头回做生意,此次押的六千银子全花在药上了,想着无论如何赎回小姐头面,自己可落个四千银子。

    盘个店铺,尽够开销了。

    二百两就可买下个二进的宅子。

    四千可不是小数目,她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青连,青连暗暗摇头,这丫头到底没做过生意。

    这种生意就是高风险,高回报,赚的都不翻倍怎么可算高回报呢。

    “你听我一次劝,哥哥我不会诓你,你给我三成抽成,我保你赚多一倍。”

    “给你三成我还能落六千?”凤药不敢相信。

    “不信可以签字画押。”

    他们很快来到仓库处,凤药拿出一只铜哨子吹了一声,狗儿们安静下来。

    两人下马,薛青连捡了个破树枝,在仓库前划了一道深深的直线。

    前头又用树枝写着“不准越线”这四个大字。

    “怎么了?”

    从遇到薛大夫,她就觉得不是偶然,听他说要抽成,以为他是为此事过来。

    但看到他在门前划线,她猜到药材不安全了。

    青连帮她卖药材真假不论,帮她守住药材别被人抢走,才是真的,她感激地望了青连一眼。

    警惕地向四周看看,拉着青连走入仓库,将狗儿们的牵绳放得松出许多,扩大狗子们的攻击范围。

    青连心底叹了声,好机敏的丫头,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来意。

    论看人,自己终究矮了金玉郎那小子一头。

    两人进入仓库,薛青连问,“唉,秦小官人,身为一个男人,你以为什么样的女娃能入你的眼啊。”

    “身为男人随意品评女子的行为很下贱,不过若身为女子,薛大夫这样的男人我是不会喜欢的。”

    “哦?连我这般郎君你都瞧不上?”他顿时来了精神,直向凤药跟前凑。

    “我性情直率,不做伪君子,为人直来直去不藏奸,生得眉清目秀,哪里不叫人喜欢?我可是京城女子春闺梦里人呢。”

    他生得是好,不说话的时候尤其好。

    那俊秀的侧脸,多智的眼神,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哪哪都好。

    接触了才能发觉,这人内里儿和外在毫不相干,特别相熟后,简直是个流氓。

    两人斗着嘴,不知不觉到了深夜,风声送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人数大约有二三十个,从仓库门缝向外看,稳约可见火把。

    对方可能没想到这破房子就这么孤零零立在这儿,连个门房也没有。

    四条狗扑过来,龇牙狂吠。

    一个男人走到狗子咬不到的位置,对后面喊,“这里有字。”

    送药的管家走过来,口里读“不、准、越、线”他笑呵呵地说,“里头现在放的是咱家的黄金万两。”

    “扑”一声,一条狗儿被一只飞刀刺中身体,倒在地上,并未马上死去,扑腾着四条腿。

    凤药立时怒了,拉开条门缝,对着管家喊,“张头儿,你这是要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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