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背对青鸾,脚步顿了顿,轻笑一声,“你错了,我虽女流,却是皇上的臣子,见你只需执平礼,以后我还会继续向上走,而你,止步于此,现在,就是你人生的巅峰,好好享受吧,以后你的日子,只会一天不如一天。”
她快步离开了,待她走得不见影子,青鸾腿一软坐下来。
这才发现自己如此害怕这个平日不爱发脾气,也不多话甚至对她们这些宫女很宽容的“姐姐”。
凤药回了承庆殿,叫明玉暗中盯紧了青鸾。
方才那番话,青鸾露出一个天大的破绽,自己却毫无察觉。
她那样渴望权利,已经承宠,却推了位份,皇上竟然也同意了,实在反常,不但青鸾反常,皇上也反常。
凤药自觉身上有个长处,就是极其机敏,或称做敏感,也叫很懂察言观色。
日日与青鸾和皇上在一起时,她从不认为皇上对青鸾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后宫妃嫔,皇上最喜欢的,是容妃。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妖”就由她秦凤药亲手揪出来好了。
…………
国公府所有人的眼睛和注意力,都放在徐乾身上。
这个大情种,是整个国公府最不叫人省心的玩意儿。
带回了察哈尔公主,逼着爹娘举行婚礼。
那一夜,老国公屋里的烛火,亮到半夜。
他与老夫人商议很久对策,最后决定由老夫人出面。
他们已经推掉徐乾一次婚事,闹出天大的动静。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再说出拒绝的话。
谁知道这个二五眼能干出什么事来。
老夫人第二天强打精神,做出欢欢喜喜的模样,到徐乾房中,拉着儿子的手,一副慈爱面孔,“好儿子,我与你爹商量了,得给你风光大办,她是个公主,来了咱们京师,不能受委屈,娘疼她只当疼自己女儿一般。”
徐乾笑了,他担心爹娘逼他为保家族势力,娶哪个大世家的姑娘。
“我只想娶希吉尔为妻,善待她。娘亲,我们在草原上举行了婚礼,你不知道多热闹,大家围着篝火跳舞、烤羊肉……”
他只顾着说,没看到自己娘亲脸都白了。
小儿子带着重兵,与叛军载歌载舞,一句“丧心病狂”就能断送了国公府。
权力越大,就越要韬晦,这个逆子,他懂个屁。
偏她不能发火,窝着一肚子气哄儿子。
“咱们是知书达礼之家,婚姻六礼有些可免,有些不能。”
“娘亲,稍后岳父大人陪嫁车队就会入京,希吉尔的陪嫁可丰厚呢。”
“那我们的聘礼也不能少,礼上不能叫人家挑出毛病,你快写信给你岳父。”
老夫人哄着徐乾,还要装出很喜欢那蛮族女子的模样。
她与准儿媳一同用过饭,吃得心惊胆战。
那女子做派豪放,丝毫不懂中原礼仪。
说她失礼是轻的,叫老夫人看,可谓粗鲁。
生得浓眉大眼,十分飒爽,听说在察哈尔部,女子中最擅骑射与马术的就是这位公主,深得汗王之心。
她忙里忙外,将国公府最好的房间给那女子居住。
不让徐乾打扰女子休养,不许同房,省得影响胎儿。
草原女子性子直率,喜欢一个人就表达,从不避开丫头下人。
自她到府里,给国公府家添了不少笑话。
这些日子给老夫人净添堵了。
简直视这位蛮族公主为眼中钉。
她陪着国公争战,那时国公还只是个军门。
他上战场出生入死,她撑着一家老小的生活,曾经也泼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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