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层中还有一层布料,是染过特殊香料的。

    凤药瞬间明白,这种香料平时大约闻了没什么事,欠个引子。

    那个引子一出现,便会诱发特别的作用。

    杏子捏着荷包道,“再厉害的迷香,也只能起个辅助作用,她若没这个心意,或心智坚定,也不会中招。”

    凤药相信杏子说的这话,并且猜测到陈紫桓定是起初也对云之动过心思。

    她很担心胭脂再次落入紫桓手中,那男人是个危险人物,沾上便没好下场。

    见了胭脂,她说了自己的担心。

    胭脂坐在桌前正在打个络子,抬头给她个恍惚地笑,“你刚才不在,我想了许多。我们都是被卖身为奴,走到现在,待我最好的人就是你。”

    “即使知道我与陈紫桓做的事有悖伦理,你也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和他在一起没想过不要他纳妾,只守我一人。可他也太心急,头天与我在一起,第二天就能搂着别的女子……我一心以为自己与他两情相悦,其实只是我自己一头热罢了。”

    “我也不知他图我什么,倒不如真就呆在他身边看一看。知道他对我使了手段,便一定不会再掉入陷阱了。”

    “咱们几人中,我最笨,可我不傻,你放心吧。”

    凤药心中感慨万千,点点头。

    七天之限已到,京郊简易棚几乎都拆完,能返乡的都已离开京师,终于,生活重归正常。

    凤药身体累到极限,回宫先去朝阳殿看望李仁。

    只见李仁带着一群太监宫女迎在门口,明玉站在李仁身边,见她走近齐齐请安,“恭请姑姑回宫。”

    “怎么这么高兴?”

    “这次疫情,姑姑立了大功,难道皇上还会不赏?”明玉开开心心接过她身上的旧披风,合宫上下都知道明玉是凤药的人,姑姑得了赏,她也有光啊。

    “只是领个差事,做好本分。”凤药说。

    凤药过问过李仁功课,看他很用心,很是宽慰。

    放下心后,她先回书房东暖阁更衣,皇上一直等着召见。

    踏入东暖阁后,她几乎不认得自己日日所居之地。

    这里焕然一新,很多摆件都是稀罕物,净是些她的身份不能用的东西。

    她心中警觉,一时不愿在这里待,先到含元殿请安。

    含元殿中,二十几支粗芯金雕白蜡照亮整个大殿,皇上似乎心情不佳。

    “回来了?事情可顺利?”

    “回皇上话,一切都好。”

    “你瘦了。”

    “诸事烦杂,的确有时顾不得吃饭。”

    两人沉默许久,凤药刚想说自己配房不合宫规,皇上突然发问,“你可知罪?”

    ???

    凤药内心一万个疑惑。

    “臣女一直在外,不知犯了何罪。”

    “佳贵人之死,你可有利用朕?是不是你把处死于大人的消息透露给佳贵人才导致她跑到含元殿求情,以致得了产褥热?”

    凤药心头一紧,她磕了个头道,“臣女无法承认没做过的事。”

    “朕当日问你如何处置于大人,你建议从重处罚,甚至暗示朕由金玉郎刑讯于某。凤药你太了解朕,操纵朕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眉目狰狞,走到凤药面前,伟岸的身形几乎挡住她面前所有的光。

    “也许是皇上并不真的了解凤药。凤药对敌手从不心软,于某触犯国家利益便是我的敌人。退一万步,他不止犯了国法,还陷害臣女,也算同臣女有私仇人,皇上知道凤药与他有过节,处置他时自当圣心独断,臣女之言只是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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