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朕的问题喽?”
凤药不置可否,说起自己要禀报之事。
“还有一事,臣女请皇上做主,臣女所居配殿太过华丽,不合制度,请皇上将其还原为从前模样,否则臣女只能另居别处。”
皇上想了想,凤药刚出宫之时,皇后私下找他说起过,凤药有功,却也是份内之事,不便明着奖励。
皇上若不打算及时复她内侍司勤之位,便由皇后将她所住之处收拾一番,住着舒心,也能更好地服侍皇上。
他听着没不妥之处,便允了,之后并没见过皇后为那配房做过什么事,怎么就“过于华丽”了呢?
“所以你为此事拒不承认?那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传到佳贵人耳中的呢?”
…………
皇后悠闲地对镜梳头,问一旁的宫女,“凤姑姑在含元殿?”
“是的,回到暖阁更了衣就去见皇上了。”
她一笑,凤药的脾性自然不会住超了规格的房子。
皇后此举,别的深意。
这个女人,若不站她这边,就是她的敌人,她不能由着曹贵妃将其拉拢走了。
“传我的口谕出去,明日上朝,推举曹贵妃之子李嘉为太子。她不是打着主意,本朝除立嫡还能立贤吗?”
皇后十分得意,这一连串的举措,足以好好痛击曹贵妃,教训这个目无皇后的贱人一次。
李瑕年纪渐长,心智越发成熟,也越发敏感警觉,与其说他心思细腻,倒不如说是疑心颇重。
这大约是君王的通病吧。
凤药所说之言,他信一半,他叫人查过,当日见过佳贵人的只有曹贵妃宫中的宫女。
也就是说消息是贵妃递给佳贵人的。
她是真的同佳贵人相好,想帮其救父亲?
还是故意递消息,让佳贵人送死!
若只是相好而为其着急,只是一件小事。
若是让其送死,那关系便大了。
她的消息从何而来?莫非凤药与贵妃勾结在一处,有所图谋?
凤药当时还戴罪,贵妃又在自己面前保过凤药,这么一想,很是可疑。
而第二天发生的一件事,更让李瑕雷霆大怒。
当朝几位大臣由钱大人挑头,一起劝说李瑕先立太子。
太子一旦确定,宫内朝中便可安定下来。
钱大人说话十分苛刻,“皇上是明君,自是明白太子之位有了归属,怀有异心之人便可消停下来。”
说得李瑕一笑,反问,“朕若叫太子之位空悬,就不是明君了?”
“朕是明君还是昏君,不是你区区钱御史说了算的。”
建议立储本是大臣的一项义务,他们倒也没做错什么。
是故,李瑕还不是太生气,他问钱大人,“若立太子,钱大人认为谁更合适?”
“臣以为,李嘉人品贵重,行事清明,身份高贵,最合适立为太子。”
李瑕大感意外,他以为大部分臣子会建议李慎,他不但是嫡出,还有个巨大的好处,将来为国君,没有外戚干政,皇权不会被分散。
这一点,在铲除太师时,李瑕就想到过。
他心中偏向李慎,只是这孩子观察下来,行事小气计较,目光短浅,报复心强,功课也不灵透,并非人君最优之选。
所以,李瑕想等儿子们长大些,他身强体健,也许更多小皇子中,将来也会有出类拔萃之人。
没想到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听说钱大人与曹家交好?”李瑕突然问了一嘴。
钱大人跪下反驳,“臣只是直抒胸臆,认为谁合适便推举谁,如果出言便会获罪,这朝堂之上将没有说话之人。此其一。”
“其二,臣与曹家没有私交,也无攀附,皇上禁止结党,臣谨记不敢忘。”
“其三,李嘉的确是几个皇子中最优秀的,请皇上明察。”
“立太子是为国本大事,朕心中自有计较,尔等不必再提,退朝!”
小桂子逢了圣旨瞧了东暖阁,将所用物品摆设都记录下来,李瑕一退朝便召见了这个宋大公一手培养起来的机灵鬼。
小桂子汇报了暖阁物品,无意似的说道,“皇后娘娘也太给凤姑姑脸了,什么东西都照着破格的给,虽说姑姑有功,可后宫的规矩皇后可是最清楚的。”
皇上带着嘲讽道,“她自然清楚,要么存着心试探朕意,要么是要给凤药难堪。”
他真的不了解自己的皇后。
她哪里是对凤药?
她分明对付的是曹贵妃。
凤药若是顺带受牵连自然最好。
她自知凤药不好拉拢,又感觉凤药与贵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或说出于一种敏感认为凤药在自己与贵妃之间大约更亲近贵妃。
所以她当日在凤药刚出掖庭时便喊她来,重赏不说,拉着她坐了许久,拉扯着没用的话。
目的就是让贵妃先起了疑。
等领过旨,又故意偷偷摸摸向书房东暖阁送东西。
这些东西多数是内务府登记领取的,只有几件是她用了自己体已混进去的好物件。
曹贵妃发现皇后在布置东暖阁时起了疑,那里弄好后,她去看过,地方小,装饰的古朴却价值不菲,那一件房下来,顶个妃子规格了。
对着内务府的领物册一件件比照,有几件最值钱的,非内务府所有。
特别是其中那个羊脂玉如意,那是皇后心爱之物,先皇后留给她的物件不多,这件她最爱。
本只是怀疑,看到那如意贵妃怒意熊熊燃起。
先前的疑心便坐实为凤药已投靠了皇后,却不知自己已被怒意与傲慢摧毁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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