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是吃过亏的吧。”

    紫桓没说话,想起明天的事,眼神越发阴毒。

    “你给我办件事,乔装一下,盯好胭脂。”

    “啊?是!”

    第二天,云之家大门上的错金银饕餮纹辅首同时被两人扣响。

    一个是云之差人唤来的杏子,一个衣着考究的是陈紫桓。

    两人对视一眼,杏子远远瞧见过陈紫桓,紫桓却不识得杏子。

    见她背着药箱便施礼搭话,“请问大夫是为这府上谁瞧病?”

    杏子平日不爱打扮,从不在衣着首饰上费精神。

    这日因是来云之这儿,便很随意,穿着干净的布衣。

    紫桓看她衣着,以为她是来为府里下人瞧病的游医,没将她放眼里。

    杏子生就白净斯文的一张脸,长得天真无邪,人畜无害。

    听问话,再看紫桓表情,已知他所想。

    脸上似笑非笑,开口话里带刺,“关你何事。”

    紫桓已不似刚来京城时谦逊,嘲讽道,“都道京中人知礼,却没想到看着像斯文人的大夫说话如此无礼。”

    杏子挂上和气谦逊的笑意,“我瞧你像读过书的公子,失礼了。”

    紫桓一笑,行礼道,“在下陈紫桓,是这家小姐的朋友。”

    杏子摇头,“我瞧不像。”

    “哦?为何?难道她家小姐的朋友,大夫都认得?”他语带讽刺。

    “这家小姐才十岁,不曾会见过外人,你出口便说是小姐朋友,不知上下。对我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出口便是嘲讽,不尊礼仪,怎么可能是云之小姨的朋友?”

    紫桓斗嘴斗不过个丫头,气得红了脸,又听她口称云之小姨,不敢多说话,只得后退一步,等着门房通传后开门。

    大门打开,内院的丫头出来迎接,见了杏子笑言,“姐姐快进去,夫人和姑奶奶等急了。”

    “这位公子,请跟我来水榭花亭。”

    …………

    事情总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命运总爱玩弄苦命人。

    杏子给胭脂搭了脉,愁眉苦脸。

    胭脂有孕了。

    这个消息几乎将她震碎!

    陈紫桓已在水榭花亭等着见云之,少不得要问起胭脂。

    云之本想在书房见陈紫桓,胭脂拉住她道,“我实在怕他,小姐还是在个开阔地见他的好。”

    云之知道胭脂受了刺激,安抚她,“你不必出去,我只说你受了寒,发烧了。”

    好说一番,安抚下胭脂,云之自去接待紫桓。

    走向花亭的路上,她边走边练习笑容,怕见了他露出破绽。

    这一生她经历的苦难、坎坷也不少了。

    头夜听胭脂讲那事,觉得十分凶险还有些匪夷所思,她若露了破绽,害得是自己的好姐妹,便更加了一百分的小心。

    紫桓坐在花亭上,面向水池,满池碧波荡漾,十分赏心悦目。

    随着小御街生意日渐兴隆,他日益自信。

    从前跟着夫人学了一身本事,这是他头次只靠自己,还是在京华,便做成如此规模,心中对自己很是满意。

    云之穿了一身无任何花纹的月白裙衫,轻盈飘逸。

    紫桓回过头见她走在满中落叶的小径上,两边的树,叶子已黄,她如一个行走在凡间的仙子,那么出尘脱俗。

    他急忙起身迎上几步,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如这深秋的阳光,让人心生暖意。

    越是如此,云之越觉心惊,也堆个假笑走过去。

    “见礼了陈公子。”

    两人寒暄过后,紫桓道,“方才门口遇到个提了药箱的女子,可是你家府医?”

    “不如我为小姐介绍一位名医?”

    云之摇头,“她可是说话冲撞了公子?那丫头牙尖嘴利,口头不饶人,为人是很好的。说是我府医可是低看了她,她是凤姑姑嫡亲的侄女,也是京中最有名的女医,专给贵人后宅的女子瞧病。连我也让她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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