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个人都是爹娘生养下来,却有人被你踏在脚下,肆意凌辱?”
“为什么有人因为你的存在而不幸,却可以因为你的的消失而得到幸福?!”
“紫桓啊,为什么你不能停止为所欲为、作恶多端?”
她一句接一句,逼问着紫桓。
紫桓终于爆发式的狂吼道,“不能!不能!不能!!!”
他像狼露出獠牙,在昏暗的烛光下对着胭脂,撕掉所有伪装。
“因为我,就是那样的人。”
“我已经烂到骨头里了。”
“我不想做好人。”
“践踏别人,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
“这个世界是丛林一样的狩猎场,有人是猎手,有人是猎物。”
“强者就是可以对弱者肆意妄为。”
“有人弱该怪他们自己,不要妄图得到别人的怜悯。”
他在屋里如疯颠般吼叫着。
眼底血红,目露凶光,“我就是强者,我是被世道一次次捶打却挣扎不愿死掉,宁可肮脏地活下来的强者!”
“我要利用一切人性的弱点,为自己谋利,管他别人死不死,与我无关!”
他说到这里,突然收了声,用着火一样的眼睛盯着胭脂。
胭脂眼里一片坚冰,紫桓眼中火海一片。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明明只有一尺远,却如隔着万水千山。
他们都明白,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甜蜜的时光。
他用悲凉的声音问,“你再也不爱我了,对吗?”
胭脂的心一次次破碎,她以为失望到底的心,再也不会难受。
紫桓这一句话,却让她那片冰海似的眼底再次浮上泪水。
她沉默着,怕自己一张嘴,眼泪会掉下来。
“你把穗儿藏起来,把我药铺的女人放走,你不给我药方,我做的每件事你都不同意。”
“如此,我们就分开吧。”紫桓说,“这里的一切都归你。”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用寥落寂寞的声音说道。
“一个女人离开男人,在这世界上很难过活,你自己小心。”
胭脂摇摇头。
紫桓看到她坚定又决然的表情,心里一跳。
“那姑娘的卖身契呢?——在你烟馆被你强暴的那个姑娘。”
紫桓摇头,并没为自己的恶行分辩半句,“她根本没卖身契。”
“这样啊。就只她哥哥一句话,她就像条狗一样被你圈在烟馆,随便任那些该下地狱的烟鬼凌辱。”
“对。”紫桓奇怪地看她一眼,“所以你懂我对你有多么好了吗?”
胭脂凄然地问,“她哥哥如若死了,她的日子是不是好过得多?”
不等紫桓回答,她用奇怪的语调说,“有些人呀,就是该死,他的死竟能为别人带来幸福。”
“你想说什么?”紫桓只觉得胭脂今夜太奇怪,他等不及想离开这里,一去再也不回。
只要一张香药方,他陈紫桓就可以东山再起。
他就是这样的人,哪怕掉进沼泽,一根草的希望他也能抓住让自己浮起来。
祸害往往长命百岁呢。
“紫桓啊,我多希望你还是从前的模样。”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胭脂低语,“其实,是我自己错了,你一直没变,是我以为你心中还残存着善良。”
再次抬头,她眼含热泪,“让我再为你哭一次吧。”
“因为,你也是那样的人——死掉反而比活着让更多人幸福的那种人。”
紫桓回身就向门外跑,他的潜意识早就开始提醒他,危险!
当他冲出去时,发现院里站着几个黑影。
分别是穗儿、珍珠、赶车的马夫,院门不知何时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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