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关重大,一怕冤枉亲爹,二因子告父倒反天罡不合礼法。他因此纠结不已,去花楼买醉解忧。
顾恒今没想到顾瑾修真会这么做。
家中后院的财宝被挖出,而这份答卷是他当年负责审阅的。
他曾一度有干完缺德事后留下一项物品做纪念的诡异嗜好。自从被过目不忘的顾瑾修不小心看到后,他才强行忍住这个毛病。
没想到多年以后,这个隐患还是爆发了。
如今小儿子一口咬定在他书房中看到原卷,他只能辩解是当年顾瑾修年纪还小记错了,那不是原稿而是抄录的。
但即便如此,也难以解释家中私藏的财物是何来路。
顾恒今现在还未招认,但皇帝几乎已经认定他参与舞弊案。
而同样的犟骨头孟云谦,仍旧一口咬定一切皆是孟惊鸿所为,他并不知情,乔家其他人更不知情。
现在临安侯府很慌。顾家挖出的财宝怎么会有侯府的东西。
接连发生大事,沈老夫人已经带着孙子赶回来。
现在侯府一家子又相聚一堂,气氛凝重,跟要办丧事似的。
怕宝贝孙子受欺负,老夫人特地让他待在院子里没过来。
舞弊的事情沈老夫人事先并不清楚,如今急得手里不停拨弄佛珠,担忧地看向沈知州和乔若安。
沈知州现在极度怀疑这事就是沈贵妃主导。不过现在急需搞清楚侯府的财物如何出现在顾家。
他冷锐的目光落到乔若安身上,等她一个解释。
“若安,怎么回事啊?”沈老夫人先着急开口问。
乔若安面色阴沉,一双眸子下面尽是乌青,看起来像三天没睡觉。
还没等她回答,沈鸢先不慌不慢地插话:“爹,祖母。我查看侯府生意的账本时,发现乔姨娘曾经挪用过大笔银钱。”
说罢便起身将几本账册给沈老夫人送过来。
沈老夫人惊讶地瞧了乔若安一眼,赶紧翻开查看,沈鸢已经将可疑的地方标注过。
没等沈老夫人发作,乔若安不咸不淡地瞟了一眼沈鸢这边,冷声对沈知州交代:“这些都是经过老夫人准许的,我这里有记录。”
“什么?我不记得啊。”沈老夫人狐疑。
乔若安早有准备,同样将老夫人亲自过目并准许的单子递上。
这些被乔若安特意做过手脚,混在一些乱七八糟的开销里头。沈老夫人早就当甩手掌柜,自然没有注意。
如今一看,气得赶紧捂住胸口,额头上纹路更深,目光满是责问,声音苍老凌厉:“若安,你这……这就过分了。”
说罢把单子往桌上一拍。
她曾经也是掌家人,自然知道这些。
乔若安并无悔过之色,低眉垂眸,声音淡淡的:“我是挪用了一些给娘家。惊鸿应该正好用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贴补娘家,该用你自己的嫁妆。若实在有困难,也该先明确知会我们一声。”沈老夫人比沈鸢还急。
乔若安噗嗤一笑,颇为嘲讽:“总之就是这样。侯爷拿着这些单子,就能同皇上解释清楚。”
这下头等大事已经解决。
不过沈知州并没有特别关注银子的事,而是微敛眸子冷声问:“乔家与顾大学士有交情吗?”
乔若安身形似乎突然晃了晃,波澜不惊的鬼面神色总算显出几分哀痛,声音变得激动:“侯爷,惊鸿死了,乔家遭遇如此祸事,你就这副态度吗?”
沈知州神色不悦:“那是他罪有应得。他妄图毁阿鸢名节以逼婚,此等行径就是个卑鄙小人。更何况科举舞弊本就是死罪。”
乔若安无话可说。但她原本算盘打得好好的,如今却事事不如意。沈知州这般态度令她怨愤丛生。
不过还没等她发作,沈鸢趁此机会欲说要事。
她先礼貌地问候一句:“乔姨娘节哀!”
听得乔若安脸色更差,看样子想送她下去跟孟惊鸿结冥婚。
沈鸢毫不在意,继续气势凛然地说自己的大事:“祖母,爹。乔姨娘打理侯府出了这么大疏漏,没道理再让她拿着掌家权。从今以后,还是我来掌家吧。”
“不行!你哪里管得过来。”
一直在一旁按耐住性子没敢插嘴的沈念初实在不能忍。
沈鸢没有同她说话。只轻轻掀了掀眼皮,漠然地扫视她一眼,高傲的姿态尽显大小姐的威严,全然没有乡下土丫头的那股生怯感。
随后对着祖母,嘴角微微上扬,语调不高,并非刻意强调,却让人无法质疑反驳:“况且,让姨娘掌家,成何体统。”
乔若安脸色由青变黑,声调忍不住拔高:“这不行!”可又一时气急说不出哪里不对。疲惫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想办法。
沈老夫人更是惊得说不出话,眼睛眨了眨,细细打量沈鸢。
她老人家自打沈鸢回府,就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孙女。如今见这气势,好像变了个人。
眼前的沈鸢神气傲然却不傲慢,自信却不自负。身上有股淡淡的威仪,让人不能轻易忽略和拒绝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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