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深情本该感人至深,可乔若安此刻只觉得心力交瘁。
她清楚孟云谦的性格。他不会甘心就这般与寒川和自己相隔千里,此生不复相见。
“大哥,你要做什么?你别乱来。”
乔若安问得很痛苦,似乎知道问了也没用。
“安安,我会想办法很快回来找你和寒川。”原本死气沉沉的孟云谦突然说得很激动,紧紧抓住她的手。
乔若安满脸痛楚,心仿佛在被撕扯。她紧紧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那般痛色逐渐消散,神情变得空洞,声音也空幽幽的:
“你一个人好好活着吧。何苦再回来找我,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
孟云谦血污的脸上泪水滑落,那双深沉如墨的眼里凝着浓厚的情意,只是深重得像黑夜里的浓墨,看不真切。却仿佛铺天盖地。
“我也舍不得你们。”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比哭还难看。
乔若安嘴唇动了动,还想再劝劝他。可看到他那双情深意重的眸子,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她空洞的神色转而变得生无可恋,垂下眼眸,长睫颤了颤,低声喃喃:“可你已经是流放的犯人,乔家也不复当初。你不能让人知道……”
“我明白,你放心。我会像不存在一般,不会影响到你们。”
乔若安方才刚收住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嘴里魔怔一般地呢喃:“不存在,呵呵,不存在……”
“对,同以前一样。哦不……就完全隐在暗处。”
乔若安眼底划过一丝晦暗的光,突然讥笑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别人。没有再说话。
孟云谦但凡想要见她和寒川,如何能做到不存在。他一个被流放的犯人,被人发现可怎么办。
寒川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很多时候无意间表现出的反应迟早会引人怀疑。尤其尹惜柔可不是盏省油的灯,没准早就心有猜疑。
只有孟云谦真的消失了,寒川才会安全。
乔家现在日落西山。皇帝这些年本就对乔家有所忌惮。一时半会儿乔家都别想轻易翻身。
她只有寒川了,寒川一定不能出事,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乔若安抬手为孟云谦拨弄面前散乱的头发,动作和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声音也含着不加掩饰的关爱:“大哥,我给你准备了最好的伤药,你都用上吧。在路上会少受许多苦。不用总想着回来找我们,好好照顾自己。”
孟云谦握住她的手,含泪笑着点头。明媚的笑容衬得那张血污的脸有些瘆人。
这是最后一面,孟云谦两天后便被官差押解离京。
乔若安目送他离开。目光从暗含情愫到无尽凉薄,此生已矣。
沈鸢这两天来了趟尚书府,特地给裴老夫人带了许多好东西。包括嫁妆里那只补身体的血参,还有许多别的药和补品,最保暖的锦缎衣裳,安神补气的香囊等等。
侯府的侍卫抬着两只大箱子过来。
这次她还没进尚书府的大门,郭月便亲自出来迎接,裴子延都没她积极。
看到那两大箱子礼品,郭月心里喜不胜收。
她已经打听过,沈鸢现在临安侯府掌家,侯爷给她准备了大笔嫁妆,她熟知的几家有名的酒楼,绸缎庄子,首饰铺子都在沈鸢名下。
且不说冲着临安侯和沈贵妃的名号,就瞄上这丰厚的嫁妆,也该赶紧将她娶进门。
郭月一边殷勤地将沈鸢领进府中,一边心里盘算着大笔横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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